九月二十日。
我们都被骗了!
奥索图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什么遗留者营地、生死不共戴天的大敌……
全都是一派胡言!
他们、他们根本就是——
之后的内容仍是被极粗的记号笔划去,只能看到零星几个字。
……
能够解读的只有这么点内容,不知道韦恩出于何种目的,将很大篇幅花去了……不过就目前的内容来看,我们之前的推测是正确的。”
皮尔没有急着往后翻,而是仔仔细细又读了一遍,与上一篇的内容结合起来以后,点了点头:“可能韦恩无意间发现了什么秘密,正是导致之前那几个同伴死亡的原因,而遗留者营地根本就没有想过让他们离开。”
“等等,”索菲娅不禁插道:“就算这样,我们也不能断定遗留者投靠了神使吧?”
“你真是固执呢。”
皮尔笑着摇摇头,顺便翻到了后一页上。
……
279这里韦恩直接使用了数字日期
从营地逃脱,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眼下我们似乎甩掉了那些追兵,终于能够短暂的喘口气了。
落得今天这个下场,说实话,我已经不报任何出去的希望了。
就在昨天,麦克斯韦左臂的伤势终于彻底恶化,在失去了圣疗师以及几乎所有秘药的情况下,我们不得不进行截肢处理。
由此,我们这支队伍最可靠的战力,也元气大伤。
虽然麦克斯韦脸上依旧是坚定不移的表情,但我们从他偶尔闪烁的目光中看出,其实他也已经感到了绝望。
遗留者的背叛,除了最初带给我的震惊之外,剩下的便只有难以遏制的愤怒与痛恨。
是他们给了我希望,然而又是他们,亲手将这份希望打破。
而最让我痛心的是,原本表现出最强脱离渊域愿望的德普斯隆,竟然在关键时刻选择倒戈,麦克斯韦左臂的伤,便是那个混蛋留下的。
现在,每当我闭上眼睛,就不由回想起十几天前的那一幕。
说实话,如果能够给我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宁愿自己仍旧一无所知,还是那个一腔热血、最后一辈子蒙在鼓里的白痴。
因为接连数日的逃亡生涯,我甚至没有时间写下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过现在看来,被抓住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我所能做的,只是将整件事的原委记录下来,等到有一天,这本日记被某位来自渊域之外的探险者捡到,然后解开这群遗留者真正的面目。
当然,如果运气不好,这本日记被遗留者或者那些神使捡到,我这最后的贡献也就算是白费了。
言归正传,事情的起源,还是十几天前的那个下午。
当时我和其他几位遗留者魔法师,刚刚攻克了“弥布限禁”与部分防御结界冲突的问题,自然是心情大好。
因为接连几天呆在实验室中,在事情取得了实质进展以后,便忍不住有种想要外出透气的冲动。
当时正值夜间,基地中大部分成员都外出执行任务,我选择了一条平日罕有人至的小路,一路蜿蜒向上,来到了一处拥有多重隐蔽结界的通风口。
半个多月的营地生活,加上常常与负责维持结界的魔法师接触,我早就摸清了很多通往外界的通道,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许多遗留者对于基地的认知,已经远不及我了。
我选的这处通风口,通道十分狭窄,几乎只能容纳一人通行,如果换一个稍微健壮点的男人,可能就无法通过。
而这个通道口开在半山腰,对外视野极佳,我也是在几天前思考问题时无意间发现了这么一处“世外桃源”。
原本基地的防御魔法是双向效果,即除几个正门之外的其他地方,即便是基地成员,也无法离开。
不过之前我跟一位基地魔法师打赌,最终赢得了一张能够自由出入结界的特制魔法卡片,所以这种事便不在话下。
虽然渊域的夜间是真正意义上的“伸手不见五指”,但基地所在的这片森林——或者可以说是一片“大型绿洲”,视野尽头便是更加广阔无垠的沙漠,而沙漠似乎是由某种能够发光的结晶构成,总之如果站在山顶,远远看去,地平线好像被一圈温和的光晕所包围。
就在我准备回去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了一些动静。
循声看去,一支十数人构成的小队,刚刚从营地离开,以极快速度消失在密林中。
这件事本身并没有让我多在意,不过很快我就想起,这支小队离开的方向,似乎是林恩曾经一再提醒,不要让我们进入的“危险之地”。
据他所说,那个方向上有神使铺设的监控结界,而且常有这片密林中最强的魔兽出没,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经过那个地方。
原本我以为自己记错了位置,但经过一番辨认后,我确定小队消失的方向,正是那片“危险之地”。
想起这两天又有一支十人左右探险队,被另一位“哨兵”带来基地,我便有些担心,可能是他们接到任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选错了路。
接下来我便陷入了两难的选择、
去追,他们离去的速度极快,即使现在奋起直追,我也不一定能在到达“危险之地”前将他们截住,而我同样不清楚所谓的“危险之地”的界限究竟在哪里,万一等我赶到时,我们已经过了界限,别提救人,或许连我自己都要搭进去。
不去,那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大概率有去无回,虽然按照营地的习惯,遇到这种问题应该果断放弃队友,更何况我们只是点头之交,根本算不上什么朋友,但依然存在的良心,让我无法就这么放弃他们。
所以我冒着被营地发现私自离开的风险,直接朝那个方向展开追击。
好在他们离开的时间不长,密林中的痕迹依旧清晰,我也不用担心走岔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