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只要乌拉那拉氏这个福晋出现在众人面前,那都是一派光鲜亮丽的模样,不管她做了什么事,至少表面上独属于她福晋的尊严和体面都维系住了。唯独这一次,曲嬷嬷等人的折损却像是一巴掌实实在在地打了她脸上,让她的狼狈无处可藏。
说来,这种狼狈历来都是乌拉那拉氏强加给别人,而这一次却落在了她自己身上,这叫武秀宁如何能不意外,如何能不高兴。
澜衣看着主子那一脸高兴的表情,本想开口说点什么,可触及她眼里那复杂的神色,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绿芜倒是没注意这些,她这人想事情历来简单,只要武秀宁高兴她就高兴,这几年虽然有长进,但很多时候还是会忘形,好在澜衣眼明手快,适时地拦住了她,并把她拖到了门外,“你这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这些人是死是活看的都是主子爷的意思,咱们暗地里使了手段,达到目的偷着乐就好,难不成你还想嚷嚷的所有人都知道!”
“这人都死了,难不成主子爷还能为了一个奴才为难主子不成!”绿芜有些不以为然地嘟囔。
“主子爷自然是不会因为一个奴才为难主子,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事不会成为主子爷心里的疙瘩,而且这后院盯着主子的人还少吗?真遇上那有心算计蓄意挑唆的,你就能保证一定不会让人借此钻了空子。”澜衣斜了绿芜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风风火火的性子。”
“我没想这么多,我就是觉得主子吃了大亏,受了委屈,就应该想法子找回来,好不容易咱们才扳回了一程,主子又这么高兴,我自然是想上前凑个趣,让主子更高兴啊!”绿芜有些不服气地撅着嘴说道。
“那也得知道分寸。”澜衣瞥了她一眼,一点都不心软,“若是你的一腔好意害了主子,你高兴还是不高兴?”
“当然不高兴。”绿芜听闻,立马瞪着眼睛说道。
“你知道就好。”澜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继而接过百合递来的茶盏,转身进了屋。
屋里,情绪已经恢复的武秀宁看着走进来的澜衣,轻声道:“又逮着绿芜训话了。”
“主子,奴婢也是怕她不长记性给主子闯祸。”澜衣将泡好的红枣茶递到武秀宁手上,轻声说道。
“别说的太过,她就是这个脾气,若有天真的改了,那她也就不再是绿芜了。”武秀宁笑了笑,明显很了解绿芜的性子,知道她并没有恶意。
“可奴婢们也不能仗着主子的性子好就不管不顾,再说了,有些事情的确需要多注意,毕竟主子现在很是惹人注意。”澜衣知道武秀宁的心意,但她更清楚,武秀宁的处境。
如今的揽月轩的确很风光,单一个弘昱小阿哥就够引人注意了,更别提刚出生的龙凤胎,这样的福气可不是谁都能有的,再有主子爷的宠爱和维护,其他人嘴上不说,这心里谁知道是怎么想的。这段时间有主子爷的威慑都无法阻挡那些人暗地里的小动作,若是没有主子爷的维护,这后院的人怕是要把他们拆吃入腹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如何还能让绿芜任性。
“在说什么?”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声响,随后胤禛便走了进来。
武秀宁现在对于在产房里见到胤禛已经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果然,有些事情只要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等习惯了,所谓的规矩忌讳也就是摆在台面上的东西,没有任何作用,当不得真!
“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武秀宁支着身子坐了起来。
胤禛随意的挥了挥手,坐到武秀宁身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姚嬷嬷便端着茶盏走了进来,胤禛很自然地接过呷了一口,润了润喉,又放了回去道:“爷去看了看弘昱,小家伙近来进步很大,先生也再三夸奖,爷很是欣慰,高兴之余,就想着过来看看你和弘旻他们。”
他这话也是实话,弘昱是他过来的原因,更关键的是他自己想来,不然纵使有千万种理由,他不想来谁也不能让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