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小童忽然发出一声锐亮怒吼：“你滚开！”</p>
林双兰忙回过头去，小童似在下坡河边被人拦下了。</p>
河边有一盏小灯笼，高悬在树上固定的木擎中，是村民专用来照路的，偶起的晚风徐徐，将灯笼吹得轻晃。</p>
树下站着一个秀挺的清瘦少女，一身天青色长裙，衣袂临风，拦着小童的，是她手中的竹杖。</p>
“阿梨姑娘！”林双兰说道。</p>
民兵们追上来，近了瞧见，少女五官娇美又清冷，似将月色裁剪了，化为她的骨。</p>
小童避开竹杖，往前再跑。</p>
少女的脚没动，但她单手所握的竹杖像是长了双眼睛，瞬息三招，击打的都是小童的膝盖和肘部。</p>
不算多重的力道，但是巧劲让小童吃痛。</p>
小童叫骂着往后面退去，伸手揉着被击中的地方，抬眼怒瞪夏昭衣。</p>
“阿梨姑娘！”林双兰跑来。</p>
“你这个多管闲事的，你滚开！”小童抬头冲少女叫道。</p>
“他偷了我的钱！”民兵指着小童，“我的银子被他拿走了！”</p>
夏昭衣看了他一眼，看向小童：“钱呢。”</p>
“我没拿他的钱！！你滚开！”</p>
说完再度要走。</p>
再度被拦下。</p>
“你刚才为何推人？”夏昭衣问。</p>
“关你屁事！”被打痛了的小童大骂，“你滚！你这个臭东西！”</p>
“你休要胡说，嘴巴不干不净！”林双兰骂道。</p>
“银子拿出来，”夏昭衣说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p>
“你滚开！！”</p>
“很好。”夏昭衣说道。</p>
她收了手中竹杖。</p>
小童准备就跑，紧跟着发现自己飞了起来，随即，“噗通”一声。</p>
小童哭都来不及，咕噜咕噜水泡从他嘴巴里冒出。</p>
他水性不错，但现在反应不过来了，以及，四肢被打得好痛。</p>
河边村民们发出一片惊呼。</p>
一个尖锐女音惨叫：“虎儿！”</p>
小童的母亲推开人群跑来，见此一幕，脸色惨白，当即看向立在水边的少女。</p>
“你这小贱蹄子，你为什么欺负我儿子！”妇人大骂，边回头呼喊村民们帮忙下水捞人。</p>
“我儿才多大，你一把岁数了，你怎么欺负小孩！”妇人转头骂道。</p>
夏昭衣没说话，捏着竹子的手负于身后，平静看着妇人。</p>
妇人眼眶泛红：“如果我儿有个什么，我一定拿命跟你拼了！”</p>
“好。”夏昭衣说道。</p>
紧跟着，又是“噗通”一声，妇人也落了水。</p>
母子俩在水中拍出一片冰冷水花。</p>
待稳定下来，他们瑟瑟发抖的浮在水面上。</p>
“找到了！”后面传来民兵同伴的声音，“找到钱袋了！他扔草里了！”</p>
民兵大喜，看向夏昭衣：“姑娘，我的钱袋找到了！”</p>
“找到便好。”夏昭衣说道。</p>
水里，又气又羞的小童母亲破口大骂，脏言秽语，不堪入耳。</p>
“你快别胡说了！”林双兰也生气了，冲水里的妇人叫道。</p>
妇人指着夏昭衣：“……臭娘们，就你这臭不要脸的货色，你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生了也是烂屁眼的！找个街角臭要饭的娶你，成天打死你！贱人！……”</p>
她的情绪过于激动，声音有些嘶哑，叫骂声在夜色里听起来非常刺耳。</p>
老佟和支长乐刚赶来，便听到这样的辱骂。</p>
一并来的，还有詹九爷和莫五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