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城南六十里,楚军浩浩荡荡地向北进发再行军半日就可以到达齐城。
“君上,斥候来报,不消半日,我军就可以到达齐城,到时候就有补给可用了。”这位前军将领看起来年纪倒是不大,也是这几年才被封的大夫,他火急火燎地赶来,毕竟已经行军三日,士兵们都极度疲劳。
“叶承,这齐国怎么城池这么稀少,一路走来近三百里居然只见三座小城,”李震看了看地图,“这地图已经是十年前绘制的了,那时候这片土地可是有六座城池。”
“君上,这您就有所不知,自从五年前齐戬继位,大兴土木不仅给齐城建了护城河还在樊山上凿了个避暑山庄,这齐国南部不少家庭都被强招男丁,那些城池也就废弃了。”
“他父君和我也是老相识了,十三年前攻打云霁我们并肩作战,被云霁围困连红薯都吃不到,那时候我还心气高觉得糙米根本不配为贵族食,齐啸和我说啊,人无论贵贱饿到最后都是一死,糙米能救命啊,他直接抓了一把塞在我嘴里!”李震大笑起来,“那时艰苦啊,还好齐啸果决,不然我们必定全军覆没。”
“您说的这些战事我没能有机会参与,以后的战事我必定不会落下,”叶承叹了口气,“不过如今的齐君如此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不知能否愿意接纳我军部队,在齐城休养。”
“他毕竟是晚辈,又能如何,父辈尚且恭敬,晚辈不知谦逊吗?”
“君上,无论他是谁,他手上握有军队,就不会谦逊。”
“看着吧,既然是贵族就要懂得最基本的礼仪,”李震勒住缰绳,“如今你位及大夫,就要学会用贵族的方式思考问题。”
叶承依旧担忧那位奢侈浪费残暴不仁的齐君会做出出格之事,但自己的主君既然已经对自己做出这样的训诫,叶承也不得不停止劝谏。
齐国的大堂上,身着黑色朝服的齐戬无聊地拨弄着笼子里的麻雀,底下群臣讨论激烈,而他却充耳不闻。
他丝毫不掩饰他鄙夷的神情,他挑起细眉不屑地看了一眼群臣,随机又打了个哈欠,“诸位,这楚国进军经过我齐地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还要讨论多久啊。”
“君上,楚军四万多人要在齐城休养,可我齐国大军已经前往北境,如今国内空虚怎么可以把这么多部队放进都城。”
“赁伯,我记得你是我齐国唯一一位非我齐家亲贵却获封伯爵的大臣,是吗?”
“是的,君上。”
“那你觉得为什么你有这资格呢?”
“臣...臣...”
“因为你辅佐两代君主,因为你德高望重,”齐戬笑了笑,“那么你觉得李震之于你如何呢?”
“臣...臣不知。”
“他当然不如你了,”齐戬走下爵座,他抚摸着赁伯弓着的背,“他当然不如你,他只是有幸继承爵位罢了。”
“君上英明,是臣...”
“那你觉得我这个公爵是不是实至名归呢?”
“是!是君上实至名归!君上之才高臣百倍。”
“那你认为一个才能高你百倍的君主难道还要害怕一个德不配位的昏君吗?”
“臣该死!臣有罪!”赁伯慌忙跪在了地上,他恐惧地颤抖着,不敢直视齐戬。
“哎呀,老太公,您怎能如此折煞我呐,”齐戬把赁伯扶起,“诸位应该没有不赞同李震率部驻扎齐城的吧。”
整个朝堂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声音,齐戬看着大门,他皱着双眉点了点头,“那就让我们欢迎这位忠勇的君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