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震独孤歧的死,震撼朝堂,公孙珏甚至为他们在龙栖宫室的前厅挂上丧旗。
或许在老弟兄们还健在的时候,公孙珏还能保持着良好的心态,但得知他们死讯之后,公孙珏的心理防线崩塌了,虽然晚年昏庸,但他毕竟还有着审时度势的能力,在这当今朝堂他根本没有信任的人,就连唯一的嫡子都不一定流传着自己的血脉。
公孙珏坐在寝宫大厅的王座上,身边的侍从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恼他。
“陛下,王后,周伯周筠求见。”
“让他们滚上来吧。”公孙珏撑着把手,费力地直起身。
“参加陛下。”
“你们来干什么,看本王笑话来了?”
“陛下,南境公听说楚国公北境公的死讯,甚为哀恸,无奈南境事务繁忙实在难以亲自前来龙原为陛下分忧,所以希望献上祈华山金矿以表其忠。”
“是吗?他魏桀除了献女儿献弟弟,居然还知道献点实际的东西。”
“拟政院已经准备好手谕,请您过目。”周筠拿出已经书写完成的诏书,上面只缺一个王玺印。
“陛下,拟政院何时出过错啊,还是让内侍大人把王玺拿来,您过目完就可以盖玺发诏了。”魏莹挽着公孙珏的臂弯,已经老迈不堪的他只有在这时候才会产生自己还有一丝雄风的错觉。
“好,拿王玺来,”公孙珏高兴地摆了摆手,示意周筠把拟好的诏书呈上来。
“等这祈华山到了本王手上啊,咱们就把...”公孙珏的手僵在那,他瞪着那张开的诏书,说不出话来。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魏莹娇媚地伏在公孙珏肩头,“莫非是太高兴了?”
“你...你们...大胆!”
公孙珏狠狠地把诏书摔在地上。
“陛下,您掌了十八年王玺,也该放下了吧。”周筠一把摁住公孙珏,拿着毒药灌进他的嘴里。
无论公孙珏怎么挣扎那两粒小丸子还是滚入了他的喉咙里。
“你...你们,来人!”公孙珏倒在地上,他疯狂的抽搐着,咒骂着。
“陛下,您想想如今这前殿后宫可还有您的人吗?”
公孙珏颤巍巍地举起手指着周筠,那眼神里充满憎恨与不甘,不过便口吐鲜血,叫不出声来,就连头也抬不动了,他奋力地向门口爬去,鲜血带了一路,最终倒在了门槛前。
“王玺到!”内侍刚走进门,还没来得及叫喊,周筠一剑砍倒了他。
魏莹小心翼翼地拿起摔在地上的王玺,不屑地看了一眼公孙珏的尸体。
“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盖玺了,只陛下看不着了”魏莹重新铺开那被公孙珏丢在地上的诏书。
‘本王死后,嫡次子公孙潇继位’
那是魏莹早早给他准备好的遗书,如今被重重地盖上了玺印。
“朝堂上虽然都是咱们的人,但公孙宇还活着,要不要派人把他杀了。”
“不可,”魏莹微微一笑,“这建王刚走,他的嫡长子就一起去了,哪怕朝堂上没有异议,这天下总有人质疑啊。”
“魏公布局十年,哪怕有人质疑也成不了气候吧。”
“这君王权力交替的时候最容易出问题,我们不能去招惹他,我要他主动来找咱们,到时候安上一个谋反的帽子,谁又敢质疑呢?”魏莹的笑声让周筠感到一丝不安,那根本不是平常女子可以想出来的计谋,她的嘴脸完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短短半日,那被人们惧怕的三晋之王却成了地上一具没有温度的尸首,灰飞烟灭,唯留唏嘘。
楚国的大殿上,叶承为新君宣读了赦免文书,这是诸国新君初登大位必须完成的仪式。
太夫人聂韵不过二十八岁,她坐在大殿后的椅子上哭成了泪人。
嫡次子李权继位并没有让朝臣有什么觉得不妥的。
毕竟那个本应该继承大统的嫡长子从未得到过先君宠幸,李震死的突然也没有立下遗诏,只有在死前口头说过要传位年仅六岁的李权。
但身居山野的李逝还是要完成他必要的使命,父君逝世,或许是件万分伤痛的事,但唯有这样,李逝才真正有机会走上这个杀伐夺位的权力中心。
风暴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