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一脸愤恨的吐贺鞑炎一下子就软了,他的眼泪不知不觉沾湿了衣襟,呜咽地颤抖地伸出手,“别伤害她,求求你!求求你!”
“不必求我,说话,告诉我,你的人在哪?我就放过她。”
“不,不能这样,不能,”吐贺鞑炎看着已经完全无力反抗的乌兰羽,他的心里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了,“兄弟们,我...我...”
“和你的女人说再见吧。”林霄寒举起剑。
“不!不!不,我说!”吐贺鞑炎跪在地上颤巍巍地爬到林霄寒脚下,“求求你放了她,我什么都说。”
“你的人藏在哪?”
“他们都在,都在南街白烨坊里,”吐贺鞑炎把头深埋在双腿之间,他肆无忌惮地哭着,“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死!”
“李逝,你赶紧带一百人前往白烨坊,常力山,你现在立即前往北城巡防营把消息送到公孙燎那,让他赶紧带人包围白烨坊,见到野夷格杀勿论!”
“诺,”李逝和常力山相视一眼,就立刻带着军士下去了。
吐贺鞑炎一动不动地跪在那,他现在已经和废人无异,他背叛了他的战士,他和他的爱人被活捉在这里,他已经一无所有,甚至连他们最重视的勇敢和忠诚都荡然无存。
走出了驿馆,李逝长舒了一口气。
他原本只是被林霄寒的果决和智谋所折服,这一刻他看见了林霄寒的冷酷。
虽说末皇帝时期,天下就已经礼乐崩坏,没了所谓的战时之礼,但晋国还是延续了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比如在审讯俘虏的时候还是要先礼后兵,而且不能过于虐待俘虏,但林霄寒却根本不在意这些,在他面前野夷或许就不被算作是人,他们不过是一群极北之地的野兽,一旦被抓住,就理应被宰割一般。
“没想到,这林将军看似眉清目秀书生将军的样子,却这般残酷无情,实在佩服啊,”常力山一脸地敬佩,他回头望了望驿馆的方向,还在回忆着刚刚发生的事。
“杀人诛心,林将军绝非一般人,他是真君子,”李逝点了点头,“我也对他略也耳闻,前些年他一直和野夷交战,对他们恨之入骨,自然无情。”
“原是这样,”常力山一想这倒是合情合理,那些常常与野夷交战的将士确实都对他们恨之入骨。
可他们哪里知道,林霄寒深藏不露的恨,要比吐贺鞑炎那鲜明外露的恨还要深。
见惯了生死的林霄寒,从未忘记独孤瑾死去的惊恐脸庞从未忘记秦纪隆慨然赴死的怒嚎声。
野夷在他眼里早就不是人,他们就是必将被清理掉的秽物,只要被抓住就没有活着的可能。
只有像他这般经历了痛彻心扉的血战和生死不离,才会如此坚定和不择手段地杀死野夷。
李逝看了看眼前安静平寂的白烨坊,这里距离驿馆并不远。
“该分路了,我这就去找公孙燎。”常力山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听好了,警戒四周,保持安静,一个都不要放过!”李逝跨下马,拔出了寒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