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平应了。
二人匆匆的绕了路,终是到达了刘备勉强信任的人的后门上。
“先生如何能出得城去?!”刘备道。
“平毕竟是刘景升的随身医护,带仆从出城去采药,也无人敢拦!”吉平道:“但不能带使君,就怕万一有闪失,只恐在城门就落入他们之手!此,是两全之法也。为免有人告密,使君当在平出城后,立即也出城,须得有人相助!”
刘备拱手道:“今日先生之恩,永世不忘!”
吉平已是拎着药箱离开了。
门敲开了,刘备报上名姓,很快被迎了进去。原来是当日刘备交往密切的人,也是荆州义士,只是蔡瑁当权,他们这些人也不得重用,一直在中等圈子里混,若说大权,是没有,可若说实权,也是有的。
“使君,”此人正是伊藉。此时的荆州看似一团强大,其实,早四分五裂,各有心思了。有亲曹派的,比如蔡瑁一党中很多人都是如此,也有亲刘备派的。
伊藉一向有让刘备接任荆州牧之意,奈何一直不可成。此时见到刘备,已是大惊,道:“使君怎么会孤身来此?!不是在景升府上吗?!”
“一言难尽!”刘备将原委一一道出,没说刘表装病之事,毕竟伊藉还是刘表的人,若道出,只恐伊藉未必会助他。况且出于非小人的考虑,刘备此时说刘表不好,这本身就是对自身的一种否定。
伊藉不听则已,一听大怒道:“吾主尚安,蔡德珪便已迫不及待的想要陷害忠良!其一手遮天,若吾主知,必怒矣。”
“当务之急,是要出城啊,不然备休矣,眼下备已与二弟分离,备若先出,以二弟身手,必无恙,蔡瑁奈何不得他,若备不得出,我兄弟二人皆死在荆州矣……”刘备泣道:“想我弃广陵而来助之,不料,遇到蔡氏如此陷害,果真是……”
伊藉忙道:“使君勿忧,吾必保使君离开城中,再与使君二弟报信。”
一面又怒道:“蔡德珪残害忠良,倒行逆施,吾主若知,必追究其咎,即时,吾必向主上言,为使君讨回公道!”
刘备此时哪还有心情再说这个?!
这个荆州,早已经是个是非之处了。
他以后若要来,也是要带着大军前来征讨,这孤身入城的事,再不可能会犯了。
刘备只顾更咽,却还得道:“……可惜景升此时病重,悔不得多说几句,便遭此祸,也是注定矣!事已至此,只求生矣,断不敢再妄想它事……”
伊藉少不得要安慰几句。说实话,便是他也是料不到刘表会装病的。他想的只是,刘表要授意将荆州让与刘备,而蔡瑁急了,红了眼的要除刘备。他当然会隐讳的叫刘备勿急,该是他的,终究是他的!
伊藉一面派人去听城门消息,一面对刘备道:“若公然出城,只恐还会被拦,那吉太医若出城去,蔡瑁若派人追之,必叮嘱城门不可让人出也。当在蔡瑁发觉之前出去!”
刘备大喜,道:“如此极好!”
如若能如此出去,便是又一道保险了。有吉平吸引注意力,想也是一时之间无人注意到他。
伊藉便忙准备车马要带刘备出城。他到底也是谋士团中之一,又有职务,想要出城,便是蔡瑁也不能拦!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出了意外,到达城门时,发现有他的手令也不好使。
伊藉只能退回,脸色郁郁而阴沉,蔡瑁是真的要取而代之,迫不及待的要把荆州大权放在自己手里了。他是怕刘表出什么意外而控制不住吗?!
见刘备急,他也来不及细思,道:“藉要带使君出城,恐不能了,若是使君肯受委屈,还请藏在粪车中离开,否则,不可能再有出城的机会……”
刘备道:“无妨!如此之屈,如何受不得,备没有那般娇气!大丈夫能屈能伸。”
伊藉一拜,十分敬服!
当下便连忙安顿。
是那种拉的牛车,后面几个大圆桶,十分脏,而刘备藏在最中间的那一个中,纵然这桶里是干净的,然而它原先也是装夜香的。能好闻吗?!
再加上其它几个桶可真是真的屎尿,那个味道,能让人直接升天。
伊藉怕有人打开他的盖子,道:“须得封了此盖,便是军士想查,见揭不开便也作罢了。使君放心,必能出城!”
刘备点点头,抱拳忍着臭味道:“多谢!”
伊藉亲自道了声冒犯,将盖子盖上了,然后钉住。为了怕人疑心,其它的也钉住了。
他叮嘱心腹去出城门,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
城门已是不叫任何人进出的样子,那吉平能过,完全是因为他特殊,是刘表的医者。
但物品还是能过的。
军士果然远远的叫打开盖子检查一下,那心腹道:“为怕路颠,这些污物颠出,因此都钉住了,诸位军爷既是要看,我且解封一个看看……”
他果真揭了一下,却是不小心将盖子弄的太大动作,溅了些出来到军士们身边,他们立即倒退回去,恶心的脸色够呛,捏着鼻子,道:“走,快走!臭死了!”
本来要将全部打开的话也给憋回去了。此时是恨不得这东西马上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