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汉为王,建立基业,徐徐图天下群雄。”陈宫眼睛亮着道:“汉气数虽将尽,然一日汉不亡,一日便要奉汉,绝不可称帝。”
吕娴终于露出了笑意来,喜道:“公台与我想到一处去了。不错,除非哪一日曹操取代汉天子自立为帝,否则,我父便一日不能称帝。”
陈宫也笑,道:“所以袁术此时有自立之心,是在寻死。”
枪打出头鸟啊。
汉天子虽已成了吉祥物,但明面上,人人都必须要尊奉之而不能出这个头。
“火候不至,谁敢有称帝之心?!”吕娴道:“便是曹操,至死也并不敢称帝。”
这个陈宫不知,然而吕娴知晓古今之事,却很笃定。
陈宫的眼神之中颇带了几分知己的心情,眼神亮着继续道:“主公虽有虎威,却无虎志,又恶名在外,天下名士难以低首归附,因而难以吸引贤士前来徐州,唯有另有他途……”
“公台请慢!”吕娴此时心情已经大好,这个陈宫未免也太令她惊喜了。
果然,以前的他只是被压抑了大部分的才华,这才是他的实力,他的眼界。
陈宫一愣,只见吕娴已是起了身,欲令人取纸笔,又嫌太慢,便道:“两位将军且借佩刀一用!”
张辽和高顺早听的耳朵都竖着,此时一听,便忙各自献上佩刀。
吕娴拉了陈宫出席,笑道:“公台,你我且各写一行字,看看你我可曾想到一处去了……”
陈宫大喜,忙道:“敢不从女公子命!”
当下竟是各自转过身去,在地上用佩刀划了。
“好了……”吕娴笑道。
“宫亦好了……”陈宫道。
张辽和高顺忙去看,先看了陈宫的,先是愕然,又去看吕娴的,更是愕然,惊异的看着二人,道:“仁……”竟都是仁字。
陈宫与吕娴对视一眼,眼中皆有笑意,一时竟想引为知己。
吕娴哈哈笑道:“我们想到一处去了!”
陈宫笑道:“论义,将军早已是无义之名,论忠,将军其才,无人可容,又反水几回,早已经无忠之名,所以只剩下一个仁字!仁者无敌!”
一时陈宫大喜过望,道:“女公子,昔管子名声极差,后齐桓公霸,他洗刷一切污名,他日主公若得民心,若有基业,霸业成功,何愁天下士人不附,百姓不归心?!”
吕娴已是大喜,道:“保民而王!可立万世之根基。”
说罢竟是对陈宫和张辽,以及高顺一拜,动情的道:“三位,我父勇直,虽无谋,但于这乱世,却也有一份爱民之心,一分太平之志。祈愿三位真心倾附,广施仁义,聚天下之德,全力辅佐我父成就霸业!我父虽无谋,但其直,其勇,其德却绰绰有余,日后还望三位多多帮助。”
张辽与高顺此时已然震荡,忙去扶女公子,又拜,感动道:“我二人虽是武夫。却也知仁义,女公子尚有此志,我等愿为主公效犬马,敢不负命!”
陈宫哈哈大笑,与吕娴一起喜极扶起二人,笑道:“主公身边有两位大将,如虎之翼。”
四人重新归座,此时已是颇为亲近了不少。更多的是知己之情。
张辽此时已经是叹服不已,道:“难为女公子不出闺阁而知天下事,而敢立此志,主公有此虎女,是主公之幸,也是我等之幸!”
“文远谬赞。吕娴愧不敢当。”吕娴道:“若要文远与高将军心服,光会说,不会做,依旧不能令两位心服。我若要再踏入军营,少不得要令高将军心服才行了。”
高顺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没能说得出来。
张辽看他这笨拙样,说都不知道说,也是无奈,便笑道:“一月之后,自见分晓,只不知女公子在何处练兵?!”
“秘密。”吕娴笑道:“定不作弊,不会叫我父帮我的。不然就胜之不武了。”
陈宫笑道:“宫倒期待一月之后分个高下。”
高顺苦了脸,心道莫非女公子真有什么练兵之法不成。
不可能。她又未接触过兵事,未免想的太容易。因此也不说话,连句好听的也不会说。
“女公子如此高才,高顺便是输与女公子,也是很平常之事。”张辽用手拉了一下高顺的衣袖,意让他为自己先找个台阶。若不然一个月后倒不好相让女公子的。
偏生高顺真的就是木头似的,一动不动,装没看到。
张辽都无语了。
吕娴道:“立足徐州,广施仁德。只是小沛刘备,不知公台有何想法?!”
“刘备其志非小,然却不能杀。”陈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