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和金盘略微懂些事情了,听了江氏的话,真是又气又恼,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江氏。
尤其是金花,她看江氏只觉得那么陌生。
女孩子懂事早一些,她又是三房的第一个孩子,前几年三房吃的苦,她记忆最深刻。
那个时候,他们的外祖家,可是没管过他们,江氏当初还咬着牙道,就当她也是没娘家的人了。
怎么这日子好过了,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金花这两年被江氏关在屋里憋性子,平日里还好,看着沉稳了些。
可真遇到事,金花就憋不住了,“娘,你怎么这么糊涂?江家的人你还没看透?怎么还跟他们来往?还纵着他们借着咱们家的名号做生意?您忘了当初江氏是怎么对待咱们的了?”
江氏嗫嚅道:“你大舅和二舅日子过不下去了,屋里揭不开锅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吧?好歹也是一个娘生的——”
“您记得他们和您是一个娘生的,当初您差点饿死,吃不饱的时候,他们怎么没想起来你们是一个娘生的?”金花顺嘴就怼了回去。
怼得江氏脸色一白。
“那个时候,你舅舅他们也艰难,如今我们这日子好过了些,我就想着,总不能真看他们去死吧?再说了,我也没给他们银子钱啊!”江氏还在辩解。
金盘满脸都是失望之色,只是到底他不是金花这爆炭的性子,口无遮拦,什么都说。
亲爹被老姑和姑父的手下带去处理亲娘犯糊涂弄出来的烂摊子去了。
亲姐虽然大些,可此刻只顾着埋怨亲娘,有何用?
他到底是三房的长子,也该站出来了。
想了想,金盘上前,先躬身赔礼:“姑父,老姑,这事是我娘做得不对!我替她给你们赔不是!我娘她,本没有什么坏心,她只是不懂,才犯了这样的错!我们回去一定好好说她,也保证以后绝对不会让什么外家,什么亲戚借着姑父和王家的名声生事。”
“若是,若是有再犯——”金盘看看江氏,咬咬牙发狠道:“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娘和外家那边再有牵扯,我,我就退学回来,亲自看着我娘和我外家那边!”
江氏一听,顿时傻了:“金盘,那怎么行?你是要读书将来科举考秀才,考举人的!怎么能退学回来?娘不同意!”
金盘苦笑道:“若是娘管不好您那边的亲戚,就算我考中了秀才、举人又有什么用?如今他们还只是知道姑父中了举人就能打上主意,想着法的,从别人手里哄钱,若真是我中了秀才举人,那不得直接去抢钱了?”
“娘是不知道,真若有那么一天,有人去报了官,儿子就算考上了秀才举人,只怕也要被革去秀才举人的名号,贬为庶民了!与其拼了名考上,最后被打回原形,还不如不考了,倒落得清净。”
先前金花埋怨也好,眼泪也好,江氏虽然也觉得难受,知道闺女这是伤了心,倒也罢了,她知道金花这孩子,脾气暴,心其实极软,等过几日,她温言软语的给陪个不是,这事也就过去了。
可金盘这话,是真戳了她的心窝子。
她这么谋划着,是为了啥?不都是为了金盘和金勺吗?
指望着他们将来出息了,也能金榜题名啊。
这要是金盘都要退学回家了,还能指望什么?
顿时觉得天都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