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夫人教训了全氏一顿,也是告诉她,若是要拿婆婆的款,也得想想,她自己上头还有个婆婆呢。
顾家书香世家,最是注重名声,一贯都是长辈慈和晚辈孝顺。
再加上过些时候就要给顾子楷寻亲事了,传出顾家苛待儿媳的消息来,误了顾子楷的亲事,看她饶得了哪一个?
再者她也是为老二打算,如今家里是靠着老大支撑着的,将来老二一房,还有多多倚仗老大一房的。
若是因为这个,耽误了顾子楷的亲事,顾家大夫人必定会着恼。
这大儿媳妇平里,一般的事能过去就过去了,那是没犯着她的底线。
可顾子楷就是大儿媳妇的底线,真要闹出事来,大儿媳妇真要恼了,只怕二房的几个孩子都要受影响。
可怜她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了底下这些儿孙心。
这些消息,有顾家大夫人透露出来的,有顾家老夫人边老嬷嬷透露出来的,还有顾长却来庄子里居住透漏出来的。
几下里的消息一印证,王永珠也忍不住叹气。
这子女都是债!
为人父母的,只怕一辈子,不到闭眼前,都不能放心啊!
这些话,她当然不会瞒着张婆子,见张婆子问,一一都说了。
张婆子听了,也忍不住嘴角抽抽:“你二舅母竟然是这样的人?”
见王永珠点头,也只得叹气:“明我劝劝你外祖母去,儿孙自有儿孙福,哪里心得来?都这把年纪了,管这些做什么?当个老封君不好么?”
到底是将这事放在了心里。
又说了一会子闲话,母女二人才熄灯睡下。
第二,张婆子主动去找了顾家老夫人,别的也没多说,只劝顾家老夫人想开些。
顾家老夫人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全氏和二儿子不省心的话。
张婆子没忍住,一是在赤城县,习惯了有啥说话。
二来,顾家老夫人是她亲娘,有些话,也只有她这个做闺女的能说。
因此毫不客气的道:“娘休说这些话,弄成今天这样,难道不是娘惯出来的?依着我说,一家子就是仗着大嫂好子,不计较,倒是都失去了分寸了!”
“别的不说,既然二哥要娶这样的媳妇,是好是歹都得他自己受着。他倒好,说得好听,是信任大嫂,将孩子们都丢给大嫂,他们两口子倒是省心了。可大嫂又凭什么帮他们养大一个又一个孩子?”
“再是兄弟的孩子,到底隔着一层,大嫂养大二房的几个侄子侄女,这些年来,只怕也是轻不得重不得,不知道多伤神呢!好不容易养大了,万一有个什么不好,只怕人家还要背后嘀咕,是不是被大嫂养废了呢!”
“虽然说长嫂如母,可娘还活着呢,这副担子怎么也不该大嫂一人背着才是。娘也是糊涂了,这自己的孩子,自己只管生不管养大,不知道其中的辛苦。只怕二哥和二嫂还以为孩子,就能呼啦吧的长那么大,还自己就能读书识字明道理不成?”
“但凡让他们夫妻,养大一个孩子,不管是好是歹,也不至于二嫂这般模样。”
这话说得,顾家老夫人也老脸一红,仔细一想,倒也有些后悔起来,这些年她不就是仗着老大和老大媳妇孝顺,所以多委屈了他们么?
“还有,前几年我刚回来,在家里住了些时,也算了一笔账。我可是听说,二哥二嫂每年就往公中交上两千两银子,就觉得够二房一家子吃穿用度了。”
“我可记得当初是分了家的,这二哥四个子女,小时候也就罢了,吃穿用度花费也就够了。可大嫂为了不落人话柄,怎么也要所有的孩子一碗水端平。大嫂是个手头大方,每年四季衣裳,还有女孩子的首饰,最是花钱不过。那两千两够什么?这么些年,大嫂从来没说过什么,也不计较,都一视同仁。”
“可你们也不能就装糊涂吧?大嫂这么些年,私房往二房贴了多少了?二哥二嫂心里就没点数?娘,您心里也没点数?”
“不是我说,你们也不能就可着大嫂一个老实人,使劲欺负吧?也就大嫂心眼宽和,大哥敬重大嫂,大嫂教导的几个孩子,都是心宽的,不然谁家这么过子,不得吵翻天了?”
“依着我说,二哥若真是个有担当的,就该自己管好自己的婆娘和孩子。别自己的孩子有点不是,自己当爹娘的不管,倒是丢给嫂子兄长,自己带着媳妇跑路的!这也是当爹?”
张婆子以前是不知道二房是这么回事,还以为是二房外放,这二房的侄子和侄女,跟着大房过,在这世道正常。
若是二房有个什么好歹,大房是大伯和大伯娘,也得拿他们当亲子女看待。
可这不是二房好端端的么?什么意思?仗着亲兄弟的份上,吃定大房了?
张婆子自然看不过去。
她也是投桃报李,知道顾家大夫人对她好,对永珠也是没话说。
也就想替顾家大夫人喊喊冤,诉诉苦,也摆摆难处。
在张婆子说,大嫂还是子太好了,做了这么多事,弄得大家都习惯了,觉得都是她应该做的了。
这自己生的应该,不是自己生的,凭啥?
就不该惯这些臭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