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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永珠抱着金勺回屋里,撸了半天侄子,又陪他玩了会你丢我捡的游戏,两个人都玩出了一身汗。
才听到外面喊开饭的声音。
人多力量大,将家里过年才用的桌子抬出来放在院子中间,周围摆上长条的板凳。
桌子上,一大盆猪肉炖酸菜,下面全是酸菜,就在最上面薄薄的铺了一层油汪汪透明的肥肉,还撒上了一点香菜碎,喷香扑鼻。
还有一大盆油渣熬豆腐,雪白的豆腐,金黄的油渣,最上面还撒着切的细细的香葱,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又炒了一大碗去年酸的蒜叶炒鸡蛋,新鲜带刺的黄瓜拍碎凉拌了一盆,又用那半青的柿子切成片,放青椒炒了一大碗,更有那刚长出来正当时令的苋菜一碗,紫红色的汤汁红艳艳的好看。
不得不说,在农家,这已经是了不起的宴席了。
过年也不过这么些,好些人家就连过年也吃不起这么丰盛的菜。
即使是族长,也满意的点点头,这王老柱的娶的婆娘虽然泼辣又偏心眼,可这大面子的事情,还是做得很到位的。
别人家请客,换个小气抠索的娘们,能给你整个油渣熬白菜,就算不错了。
王老柱又拎出王永平打的二斤烧酒给大家满上,两口酒下肚,大家也就放开了矜持,一个个筷子如同下雨一般往盆里去。
按照乡下的规矩,家里来客了,女人和孩子一般是不允许上桌的。
而最好的菜,却只会端到只有男人喝酒的那一桌上去。
如果家里长辈在,有那小孩子可以端着碗到桌边去蹭点肉什么的,也能混个肚子圆。
这事金罐是做惯了的,逢年过节或者走亲访友,他只要蹭到桌边,王永富总会把自己嘴里的肉省下来给他。
所以等男人们那一桌已经开始吃了,女人和孩子的这一桌,就摆在灶屋里。
上面只有半小盆子酸菜汤,半小盆子豆腐,还有一条拍黄瓜,一点炒苋菜和一碟子的咸菜。
若是平常,这些都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尤其是用肥肉熬的酸菜,和油渣熬的豆腐,等闲张婆子也舍不得做。
可金罐早被肉味勾得魂都快没了,端着碗就往院子里的桌边凑。
金斗和金壶现在已经是半大后生,加上又是为了他爹的事情才请的客,也就第一次留在了主桌上,给大家倒酒。
金盘和金花还有金勺老老实实的坐在桌子边上,他们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江氏也教育的好,从来不往桌边凑,要好吃的。
王永珠看着心疼,跟金罐一比,这乡下没爹撑腰的孩子,就格外的懂事。
张婆子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给了江氏两个馍,示意她和孩子们一起分,自己则和闺女捞了两碗高粱米饭。
又从橱柜里给端出来一个碗来,里面是张婆子特意给王永珠截留下来的菜,一点酸蒜末炒鸡蛋,一点青柿子炒青椒,上面醒目的放着三四块油渣。
放到了王永珠面前:“娘特意给你留的,饿着了吧!快吃吧!”
一脸养猪专业户的表情慈祥的看着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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