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菊听到这里,浑身一个哆嗦,抬头看着张婆子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张婆子却不以为意:“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你这婆婆回了娘子,那好日子才刚开始呢!闺女,不用等了,直接踹吧——”
王永珠刚抬起脚,张秋菊就扯起嗓子:“我说,我说——这金叶子是从你当初的那个袄子里面拆出来的。当年家里艰难,我回娘家把你当年的那件袄子要回家拆了,打算给老大改件衣裳穿,没想到这袄子里面缝着几片这样的金叶子。”
说到这里,张秋菊忍不住喘起了粗气。
一旁的田五湖和陈氏都听呆住了,忍不住看向了王永珠手里的那片金叶子。
最难堪的部分已经说出来了,张秋菊索性也不瞒着了:“后来我们就靠着这些金叶子到城里来了,其他的都被我们变卖了,这剩下的最后一片,我舍不得,就留给了老大。”
说到这里,忍不住又瞪了田五湖一眼,早知道,这金叶子就自己留着了。
王永珠确定了这金叶子的来历,又多问了几句,发现从张秋菊确实嘴里已经问不出什么消息了,这才算了。
收起金叶子,王永珠拉起张婆子就要走,走到门口,想起什么,才回头看着田五湖和陈氏:“对了,忘了告诉你们,田家的判决下来了。”
“什么?”田五湖和陈氏还有呆在塌掉的炕里的张秋菊都看了过来。
虽然田货郎不是个好爹,可毕竟是父子一场,怎么也是关心的。
只不过这几日他们夫妻俩要看着张秋菊,又怕人说闲话,几乎没出门,自然不知道。
“你爹被判斩监候,田四海被判监禁两年。”王永珠十分爽快将田货郎和田四海的下场给交代了。
田五湖和陈氏听到田货郎被判斩监候,夫妻俩顿时傻了。
到底是父子,虽然当初也是被田货郎他们伤透了心,可是知道他要死了,田五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哀求的看向王永珠:“能,能不能——”
倒是张秋菊疯狂的笑出声来:“判得好!判得好!那个没良心没人伦的老畜生,活该!死了好!死了好啊——”
一边笑,一边流出两行泪来,将脸上的灰冲出两条沟来,一边又袖子去擦,擦成一个大花脸还不自知。
这边,田五湖到底把话给说出来了:“秀才娘子,老太太,我知道,我娘对不住你们!我也没脸求你们,可我这当儿子,不能眼看着自己的亲爹去死啊!求求你们,能不能帮忙给说个情?咱们什么都不要,田家的家产都不要了,能不能,换我爹一条活路?”
王永珠还没说话,张秋菊听了这话,也不哭,也不笑了,尖叫道:“不行!那么多银子,凭啥买那条老畜生的狗命?一两银子都不许出!我要他死!要他死——”
王永珠冷笑:“田家的家产?忘了告诉你们,田家的家产都被没收了,大部分要还给黄家,剩下的要充公。你们田家如今剩下的就原来的那个宅院了”
“什么?我的钱!那都是我的钱,凭什么要给黄家?”张秋菊几乎疯癫了。
“凭什么?凭田货郎手里那二十三条黄家人的命!那是黄家人厚道,如今只要了你们家一个人的命,要换作了老娘,拼着所有的财产不要,也要你们田家所有的人给黄家偿命才是!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如今人家放过你们一马,让你们还有片瓦可以遮风避雨,就知足吧!别逼急了,你们一家子都下去给黄家人填命去!”张婆子实在听不下去了,啐了一口,叉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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