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因为手下官员犯错的事,冉尚书被陛下当着朝臣的面骂过好几回了。如此,就算是再好的脾气,也要发狠了。
是以,最近冉尚书盯手下的官员盯得很紧,一众吏部官员也因此战战兢兢,唯恐犯了错被冉大人拎出来当众骂一顿。
毕竟,面子也是一件大事。
所以,相比戌时人就走的差不多的大理寺,临近亥时了,还有不少吏部的官员未曾回家。
不过也因此,让这些官员亲眼见到了一副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场面。
大理寺与吏部为争夺案子闹的不可开交是真的,可会动手,却也是几乎没有的。毕竟都是朝廷命官,为这等事动手,到时候没的要被御史台那群人盯着揪错处。
除了个别头铁不怕挨训的,但那也是官员自身的行为,与两部衙门无关。
可一介大理寺卿深夜带着官差直破吏部大门这种事可真是闻所未闻的。
毕竟大理寺卿代表的可是大理寺啊,更何况还是带官差直接破门而入……
一众官员惊的此时也顾不得手头还未做完的事情了,便跑出来看。
但见甄仕远骑着马在最前头,身后一群官差身上佩刀齐全,脸色冷然,一副就要抄家伙动手的样子。
居然是真的!众人惊愕不已。
火把下甄仕远的一张脸难看至极,连带看着他们的眼神都是凉凉的。
底下的官差有样学样,目光凉凉的看向他们。
这样冰凉的目光看的人发毛。
吏部尚书冉闻闻讯匆匆赶来,分开人群在看到带着人马气势汹汹而来的甄仕远时,饶是自诩见多识广如他也吓到了。
“甄仕远,你在做什么?当我吏部衙门是什么地方?”冉闻喝道。
若是今儿让甄仕远这样破门而入不留个说法就走,那明儿哪个衙门都能过来踏一踏吏部的大门了。
“蒋周二人是为你吏部查案立下的汗马功劳,如今一个失踪一个入狱本与我大理寺无关。”甄仕远骑在马上冷笑,“但你吏部要我大理寺的人帮忙查案,我便也接了。如今我大理寺的乔大人因周家的人出了事,你吏部要如何给我一个交待?”
查案的乔大人出事了?冉闻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有人见到周大人的长子周维仲在灵曲河强行带走了我大理寺的乔大人,如今被他带走的人不见了。姓冉的,你们吏部不要给我大理寺一个说法吗?”
冉闻脸色大变。
……
大理寺深夜踏破了吏部衙门的门槛这件事很快便由各家的探子传了出去。
“查个失踪案查到查案官员自己失踪了,这还真是……”准备休息的裴相爷闻言忍不住喃喃,而后摇了摇头,“吏部……麻烦了。”
递消息的心腹道:“周家的人也比甄仕远带入了大理寺的大牢,不过那个周维仲跟查案的乔大人一样,都失踪了。”
眼下估摸着除了御史台的人能因为明日早朝又能发挥所长兴奋不已之外,怕是多的是人开始担忧了。
譬如他一向看好的后生黎兆。
都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也不是不能理解。更遑论,这属于后生自己的私事,裴相爷释然一笑:不过这个失踪的乔大人有另一重身份……
裴相爷微微蹙眉,招了招手,唤心腹进来,道:“让人把这件事透露给原家的几个老东西。”
他倒是好奇原家、焦家到底想对那个女孩子做什么。
原先以为巴陵公主出事那晚,他们让肖公公带她过去是想折了她的翼,不许她起来。可若是想毁了她,为什么之后他们便没有再动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