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再也不必在意世间的一切,再也不必担忧皇族的声望,更不必思考当初的无奈。
能在拥抱一次,是什么时候?
原来是在今天。
没人能预料未来,没人能预料死亡就在今天,死亡与幸福,同样的精彩。
苏雍回头望了一眼相拥的两人,有些无奈,有些叹息,有些羡慕,径自走向房大门。
火焰噼啪乱响,这个空间对三人来讲都是最安静的地方。
轰隆一声响,房大门的倒塌打破这宁静,火焰中冲出一行黑衣人,涌入屋中。
“表哥,这里太闹了,我不想见他们,我们走吧。”苏王妃慵懒的靠在苏瀛怀中,娇羞道。
“好,大哥,我们先走一步。”苏瀛紧紧抱住苏王妃,冲着远处的苏雍喊了一句。
苏雍不敢回头,将右手伸到空中,摆了摆手:“我随后就到。”
苏瀛揽着苏王妃,缓步走入火海,瞬间被火舌吞没,两人脸上没有一丝痛苦,只有解脱,幸福的笑容。一对璧人,飞灰散去。
不管以前的悲痛,纠葛,海誓山盟和荡气回肠,也不管那些无奈。
都结束了。
苏雍睁开泪眼,冷冷打量这些一天之内将他逼入绝境的敌人。
黑衣人首领的出现让苏雍决眦欲裂,当安王在几个目光呆滞的将领簇拥下走进熊熊燃烧的房时,苏雍感觉自己的心也燃烧殆尽,整个人冷下来。
“安儿,原来是你。”苏雍面无表情。
安王笑意盈盈:“父王,儿臣不过是验证下这皇城的防卫如何,父王何必如此动怒。”
苏雍看向安王身后:“以你的能力,不足以策划这次事变,到底是谁?”
安王砸吧砸吧嘴:“父王,儿臣劝你从今天开始到北海湖养老,不问世事,那儿臣还能让你颐养天年。”
苏雍苦笑,大笑,最后狂笑,声泪俱下:“没想到,北天基业,毁于我手。你这混账,我怎忍心看这大好河山逐渐沦陷。”
苏雍说完,拔出护身匕首,刺入心窝,倒地身亡。
安王呆若木鸡,喃喃道:“父王,为何要自杀,为何要自杀,我都说了让你养老。”
鲜于谦适时的出现在安王背后:“王爷,你逼死自己的父王,这传扬出去可是大麻烦。”
安王一哆嗦:“鲜于大人,那如何是好。”
鲜于谦得意冷笑:“王爷,你只要一切听从我的指示就好。”
“撤退,这火不必管了,让他去烧。”鲜于谦命令道。
“大人,还走脱了两个小孩。”有黑衣人出来禀报。
“哼,本相已安排高手追杀。”
“相爷神机妙算,我等自当肝脑涂地!”
“少废话,拍什么马屁,撤。”
密道中,苏天华只顾着引路,密道中几乎没有光亮,苏天华又心神受了极大震撼,竟然没注意到身后少了几人,直到出了密道,苏天华回头,才发现主人苏瀛,苏雍,苏王妃都不在。
“主人!”苏天华肝胆欲裂,猛拍自己脑门,就要往回走,被田龙一把拉住:“别回去,你回去就是送死。”
苏天华狠狠瞪了田龙一眼:“你这么说,是知道主人他们已经回去了?”
田龙和田七悲痛的点点头。
苏天华直恨不得生吞了眼前这两人。
田七悲痛道:“你不必这么看着我们,我们追随国主多年,他的心思我们最清楚。国主凛然赴死,我们本该相随,但国主和苏瀛先生将少主和少主母托付给我们,意思就是让我们无论如何保他们两个平安,希望你能理解。”
苏天华闻言,大感惭愧,想想自己主人的为人,明白田七说的一点不假,苏瀛和苏雍就是这个意思。至于苏瀛和苏王妃的往事,苏天华知道一些,瞬即了解苏瀛意思。
这是解脱。
“这两位少主就拜托两位了。”苏天华双膝跪倒磕头道。
“快快请起,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这就走。”田龙胸口一阵疼痛,鲜于谦的魔气存留体内,蚕食着他的内脏和法力。
苏天华道:“两位快走,我不想拖累你们,给少主,少主母多一点点生的希望也是好的。你们不必管我,我自己有办法逃生。”
田龙田七内视自身伤情,只得同意。密道口分别后,苏天华倒是安全的隐蔽了身形,田龙田七却遭到了鲜于谦安排的高手袭击。两人身体有伤,又护卫两个孩子,不敢交战,只顾逃命和防御,不断透支本命精元,将多年祭炼法宝使用殆尽,才勉强到了北夷关。到了北夷关,鲜于谦的手下高手不敢再追,只得恨恨的看着油尽灯枯的田龙和田七走进中原。当然,这些高手对鲜于谦的报告是大获全胜,将两个小孩的尸骨都化了。鲜于谦忙于登基,也没深究。
鲜于谦和安王作乱,只在皇宫范围内进行,首都百姓根本不知道发生何事。只知道北天国主暴毙,举国哀悼,安王顺利成为新国主,并与天寒皇室结亲,两国成为联盟。天寒的政变更隐秘,天寒国主的贴身侍卫都是鲜于谦精心安排,天寒国主死的不明不白,鲜于谦自己变换成天寒国主容貌,大摇大摆的做了国主。做了一段时间后,鲜于谦觉得用别人的相貌始终不如意,干脆找了个借口,将皇位传给自己。天寒的大臣大多都是鲜于谦党羽,自然弹冠相庆,鲜于谦的和平政变毫无压力的完成,自此,天寒改为姓鲜于。
北天表面上由安王统治,实则也在鲜于谦操控之内。
这是一场鲜为人知的宫廷政变,有知情者,也被秘密灭口。
如不是苏天华的讲述,这段历史可能永远湮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