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灵等在船舱内只能看出整片空间突然明亮起来，不知那是无尽剑气散发的光亮。</p>
离黎只见无数光点扑向自己，疲于应对。</p>
但苍云知道，这样仍不能击败同时处于两个点的离黎。</p>
除非剑气密集道没有空间。</p>
整个空间是无尽的剑气。</p>
还是只有一道剑气？</p>
物极必反。</p>
无数道剑气的终极，便是一道剑气？</p>
娲符的无差别攻击，岂不正是这道理？</p>
离黎陷入与剑气的苦战，没有留意到苍云进入冥想状态。</p>
一道半个苍云身子高的娲符飘在苍云胸前，乍一看上去像是苍云手持长剑而立，再看下去又似一团火焰。</p>
苍云双手按到娲符之上，轻轻一握，娲符化作一片泡沫，轻轻柔柔的向四外飞出，完全没有往常那等霸道威力。</p>
离黎骤然发现眼前所有剑气消失，正茫然间，只觉剑气灌体而过，心中不明所以，又充满骇然。</p>
整个诛仙剑阵中只剩下一道剑气。</p>
离黎，苍云都在这道剑气之中。</p>
两个离黎都在。</p>
同时处在不同点的离黎，同时受到剑气的攻击，同时粉碎。</p>
苍云神识扫过，确认再也没有两个离黎的气息，回归原本大小，重新站在船头之上，不敢掉以轻心，仍旧用层层符文保护着巨舰。</p>
“苍云法王，你对战舰的防护真是周密。”离黎的声音响起，清脆明朗。</p>
苍云细细的感知着离黎，不见其踪影，道：“你若想进去，需费些周章。”</p>
离黎笑道：“苍云法王，无需关注地藏，我的目标不在那里。”</p>
苍云微微皱眉，不知道离黎想说些什么。</p>
“有些地方，外面的人想进去，很难，里面的人想出来，更难。”离黎道。</p>
苍云心中生出不安的感觉，却又不知离黎下一步能有何等危险动作，只能全神戒备。</p>
姬灵、谛听等也是警惕的透过船舱看向外界，想要看看离黎的下一个形态是什么模样，全没发现酪寒眼前镜片中的莹莹绿光悄然变为的血红之色。</p>
船舱内红光闪动。</p>
苍云霍然转身。</p>
船舱内已充满血水。</p>
深红色的血水。</p>
看不到姬灵一众的身影。</p>
苍云不由身子发紧，手脚发凉。</p>
“酪寒？”苍云声音发冷。</p>
离黎的声音，和酪寒的声音有八成相似，从船舱内涌动的血水中传出：“对，是我，老友。”</p>
苍云表情复杂，半晌，叹息一声：“所以，酪寒长老回来的时候，已经死了？”</p>
离黎道：“不，酪寒长老也是极其重要的，他的学识不在圆木之下，我怎能让他身死，以他的灵魂搅动我本就不安的心。我只是吸收了酪寒长老，也可说酪寒长老吸收了我，我本就是不灭的灵魂，在哪里都一样，这和我上一个形态是一个道理。”</p>
苍云知道以姬灵、紫裟、郝建伟等的修为，完全无力抵抗离黎，现在想必不是被离黎杀了，就是被离黎吸收，不由将牙咬的咯咯直响，即恨离黎的狡诈，又恨自己的大意。</p>
细想起来，已有数个细节说明离黎和酪寒的交融。</p>
酪寒的返回，离黎的言语。</p>
悔之晚矣。</p>
苍云撤去对巨舰外围的保护，离黎冲破船舱，一股血水包裹着酪寒的座位，飘在空中。</p>
依旧是酪寒的模样。</p>
离黎张口道：“苍云法王，这便是我这个形态。你，可忍心下手？”</p>
镇剑出现在苍云手中，剑身抖动。</p>
苍云仰天长啸，双眼赤红，人剑合一，离黎只觉眼前清光一闪，被苍云毫不犹豫的斩成万千碎片，化作漫天血雨落下。</p>
雨一直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