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晋军战车的这四匹拉车的战马,也因为这一下凶猛的冲撞,两匹马儿的脖子,明显地扭断了,顿时就倒毙当场,另外的两匹,也撞得眼冒金星,七晕八素,两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刚才还气势一向无前的这辆战车,几乎一瞬间就给这下冲撞撞得自己也四马尽折,那个站在御手位置上的车长,身子一下子控制不住,直接从车上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到了给撞死的那慕容平的战马之上,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还扭着脖子,看向了四五步外的慕容平,只见慕容平站在地上,向他摇了摇头,然后小跑几步,抓着一匹从他面前奔过的,背上无人的战马,正是之前慕容无恨的那匹,跃上战马的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似乎是感叹着如此勇猛的一个战士,却是敌人。
当他跃上战马的一瞬间,就不再扭头去看这个血泊中的晋军车长,因为,他最后的眼角余光已经发现,十余匹战马,上面站着突击的骑士,飞一般地驰过那车长倒地的方向,不用看就知道,这个勇敢的战士,现在已经化为一滩血泥,恐怕连他娘都分辨不出形状了。
而三四十骑,则冲到了那辆因为失去了战马而瘫痪在地的战车边上,几个因为战车突然倒地而摔倒在车厢中,头晕脑胀的军士,正挣扎着起身,却是扑面而来的如林般的矛槊,顿时就把他们刺得浑身上下都是血洞,甚至有几个剽悍勇武的俱装甲骑,更是从马背上直接跳进了车厢之上,抽出手中的马刀和大剑,对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车内晋军就是一阵猛砍狂剁,最后,这些全身上下尽是血染的屠夫们,高举着这几个血淋淋的首级,就在战车上欢呼起自己的胜利。
而与此同时,慕容平则骑着战马,向着徐逵之所在的战车发起了冲击,在他的身后,至少两百名骑士,也向这里全力地冲刺着,五六辆刚刚靠来的战车,拼命地向前突进,对着这些迎面而来的俱装甲骑,发动着自杀式的反突击。
只是,这些战车匆匆赶来,又无铁链相连,根本无法阻止敌军的集中攻击,几乎每辆车的周围,都围着二三十骑之多,绕着圈,对着这些孤零零的战车,或是射击,或是驰突,轮番上阵,很快,战车上的军士们,都是身上插满了箭枝,或者是身上给穿刺得尽是血洞,几乎尽数战死了。所能做的,不过是用自己的性命,拖延着时间。
最后的两辆战车的车长,回头对着徐逵之这里高声吼道:“大帅,快撤啊,快撤啊,我们断后!”
徐逵之的眼中,泪光闪闪,他知道,这些忠勇的将士们,并不知道这是一辆假帅车,还以为自己就是朱龄石呢,因为军中的所有号令,都是看着这帅旗,本方的战士把这面假的帅旗当成中军,而敌方也同样如此,旗在军在,旗倒军亡,短短的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本方的这二十辆战车,已经所剩无几,只剩自己这最后的一辆,还拖在后方,让帅旗高高飘扬。
而就在对方的中央骑兵,不顾一切地向前攻击的同时,两翼二百步外的木轮战车,已经驱散了之前向本方突击的敌骑,开始转身,向着中央包抄了,只要再拖上小半刻,甚至几分钟时间,只要后方的朱龄石的主力战车五十辆杀到,封住这个口子,那一定就能完美地合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