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夕阳染红了天际。
村庄里炊烟袅袅。
院里没有人。她们出去的时候,有四五个人呢,除了赵瑗,赵父和被赵瑗称为五爷爷的人外,还有两个同族的长辈。
在郭思谨四处看时,赵母说“他们走了,二哥和你伯父,大约是吃多了酒,去睡了。你去西屋瞧一眼二哥,我去东屋瞧瞧你伯父。”
这是郭思谨第一次看到赵瑗睡着的样子,他的睡姿极其慵懒,白皙修长的手轻搭在床榻上,头枕着散乱的黑发。原本就极为英俊的脸,因着多了份淡然的温润,比往日更加迷人。
食指划过他又黑又长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和弧度好看的嘴唇,最后在光洁的脸颊上轻抚了两下。
小可怜长大了呢。
她轻叹了一声,帮把他的手臂拿到床塌上。
晚饭只是赵母和郭思谨二人。
郭思谨突然想到,下午的人吃完酒席,应该有用过的碟子碗。她便问了赵母,是不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她回来过。
赵母说,应该是赵父洗的,每次他同人吃了酒,都不让她收拾残局。
看着赵母一脸幸福的样子,郭思谨觉得同为女人,她与别人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她的夫君,不要说对她没有爱护,甚至不想看到她,不跟她同房。
她又觉得赵母下午讲的那个可怜又可爱的人,等着她去关心呵护的人,同她的夫君没有一丁点关系。
她想问问赵母,今晚让她睡哪里,又觉得是明知故问。一共就三间正房,一间堂厅,一间赵父正在睡着,一间赵瑗正在睡着。难不成,她有选择在灶房里睡的可能?
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可怜人。
乡村的夜晚很黑,熄了灯,伸手不见五指。
郭思谨躺在床里侧,呼吸都极为小心。她想象着,明早若是赵瑗先醒,又看到自己跟他睡在一起,是个什么表情。
会不会还用一只手臂撑着身子,冷冷地盯着他,然后说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还是又抓住了自己的脖子,阴气十足地说“还有要说的吗?”
到时候自己说什么呢?郭思谨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肚子却开始疼了,一阵一阵翻滚的疼。
该不会是晚饭吃的太多,吃坏肚子了吧?在她暗骂了自己十几遍后,翻腾的肚子,催促她要去茅房。
小心地坐起来,轻轻摸了摸赵瑗躺睡的位置,从他的腿上翻过,下了床塌站在了地上,然后摸着向前走。刚走了两步,仿佛又看到有黑影向自己扑来,吓得她急退回床塌边。
站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下去了。郭思谨硬着头皮推床塌上的人,趴在他的耳边喊“世子,世子。”
赵瑗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再加上喝了酒,眼皮很重,身子一沾着床,便不想再睁眼。正睡得舒服,感觉到有人用力的推动他,呼出的热气,扑着他的耳朵。
黑漆漆的夜里,什么都看不见。他想了一下,才想到是在秀州的家里,才想到这个声音是那个死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