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茶铺二楼。
赵瑗有些不乐意“这里只能看到侧脸,看不见表情呢?”
李知府殷勤地说“要不我们还下去?挤是能挤到前排去,就是站不住,这天气人人一身臭汗,怕污染了世子。”
“算了,在这儿凑合着看吧。”赵瑗对着荆小白说“去找把扇子,站你祖母旁边,给她扇扇风。”
荆小白冲他翻了个白眼,全神贯注的去看棋盘。
一个地方的性格,往往取决于核心人物的性格。二十年前,慕容叶青迷上下棋后,同里镇就刮起了对弈风。
秀水桥南头那是摆擂的位置,桥头茶铺在这里看到了商机,专业培训了一批人。有人挤到前面看,然后把下棋的位置,通过手势传递出来。
坐到茶铺里,就能随时看到棋盘上的实时状况。
这个包厢的位置最好,能看到下棋的人。
郭思谨今天穿了身月白色的男式长袍,长发梳髻,插了一枝没有任何装饰的白玉簪。既是如此打扮,也明显能看得出是一位女子。
怀里鼓鼓的嘛,再就是哪有男子这么白嫩的?
她白皙而精致的手指,宛若一枚枚上好的羊脂玉,中指与食指夹起一枚黑色的棋子,优雅地落在棋盘上。
赏心悦目。
周围一堆人里,有一部分是不懂棋的,但纯粹的看下棋,也觉得很美呀,也不耽误知道最终谁输谁赢呀。
反正到结束时,有人会说结果。
场外场内,都开了盘口下了注。
这是一场神奇的下注,目前押郭思谨赢的人占去了八成,图个乐子嘛,大都希望她能赢嘛。总看慕容叶青那老头子赢,都看烦了。
但是押慕容叶青赢的钱数是郭思谨的几十倍。想赚钱的,当然押慕容叶青了。
宋羿神情庄重地问荆小白“你觉得谁能赢?”
荆小白说“说不准的哇,当前是势均力敌。”
宋羿迟疑地问“你看清楚没有?这上面的白子比黑多两枚呢。”
荆小白耐心地讲解“这个是看谁占的地盘大的哇。”
赵瑗踢了一下宋羿的座椅“去把小鬼子押上。”
宋羿正在琢磨是咋算地盘大小呢,赵瑗的话,他没思索,直接问道“咋押?”
“给店家说,若是我们的人输了,就把小鬼子赔给他;我们的人赢了,今天的茶钱给我们免了。”
李知府看看赵瑗,又看看宋羿,忍不住的问“小鬼子是什么?”
赵瑗从碟子里拿了颗炒豆,掷在了荆小白头上“就是这个小崽子。”
宋羿站起身说“我去把我押了吧。”
荆小白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对赵瑗说“你这个人太坏了哇,棋盘都不看,对自己媳妇的输赢不关心,当心她真跟别人跑了。”
李知府惊悚地看了眼荆小白,把头歪在了靠椅上,我睡着了,我什么都没听见,恩恩怨怨与我无关。
赵瑗抄起手臂,不屑地说“输怎么了?输了才正常。我们又不是输不起,慕容叶青敢提出过份的条件,我就把你摁河里淹死。”
荆小白望向宋羿“我们另寻门路吧,跟着没道义的人混,没前途。”
李知府刚刚把眼睛闭紧了,听到赵瑗说“李大人,下棋的人眼睛大,还是你说的人眼睛大?”
李知府犹豫了一会儿睁开眼,装着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问“哪个下棋的?”
难怪经界法推不下去呢,这种不会察颜观色的笨脑袋能做好事吗?赵瑗有点不情愿地说“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