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谨对骚动的人群,视若无睹,接了花对小男孩嫣然一笑“谢谢。”说完,又把目光放在棋盘上,须臾,指间的棋子落下。
“多谢老先生承让。”
慕容叶青低头看棋盘。
赵瑗瞄了一眼棋盘,又看向了郭思谨。我不懂棋,但我会看脸色,看这小女子的表情,应该是赢了吧?
只是,这把花是哪根葱送的?不对,这哪里能算得上花,明明是野草,没品味。
赵瑗朝郭思谨伸出了手,笑颜如花“来,我先帮你拿着。”
此时,慕容叶青抬起了头,他笑得更灿烂了,满脸的皱纹又加深了许多,坦然地说道“我输了。”
围观的人群顿时嘈杂之声大起
“不是胜负还未分吗?”
“白子比黑子多呀。”
“咱俩换换位置,让我看,刚才还是黑子占尽优势呢。”
“再走两步,白子劣势尽显,再走五步,白字无路可走。”
“哈哈,赢钱了,待会儿去喝酒。”
……
郭思谨把手里的花,递向赵瑗后,站起身,抱拳对慕容叶青施了一礼“有个难题一直困扰着我们家,听闻老先生足智多谋,特意来讨教方法。”
骚动的人群,一下子又静了。这么郑重其事的提出来,肯定是大问题,跟着听听。
慕容叶青端了脚边的茶碗喝了两口茶,把茶碗放回地面上,才说话“你说。”
“我家有十亩水田,一直挂在了范举人名下。一个月前,范举人把我家的水田抵出去了,怎样才能把水田讨回来呢?”
话刚落,人群开始窃窃私语,不少人伸着头,急等答案。这个问题,跟自家也有关系,自家的田,也在别人名下挂着。
李知府更是急等答案,世子妃家的田不可能挂在别人名下。杭州城里的重要人物背景,哪个他不知道?郭俭是进士出身,本身就不用纳税。
她这么问的目的,肯定是与经界法有关。
李知府不住的朝赵瑗打眼色,意思是,接下来要不要下官我帮什么呀?可惜赵瑗根本没看他,赵瑗的目光一直在郭思谨那里呢。
郭思谨比一般的女子略高一些,身材纤瘦而不失丰腴,白色的文士服被她穿得亦男亦女,别样风流。
此前,赵瑗虽然表现得对郭思谨漠不关心,看到她时,眼皮都不会多翻一下,但还是能看到她的。
而且赵瑗的审美观正常,他看到的郭思谨跟别人看到的基本相同,那就是郭思谨长得很好看。
但今天格外不同呢。
就好比他一直以为她是朵美丽娇弱的海棠花,现在突然发现她是朵华贵清雅的白玉兰,优雅而款款大方,有着一往无前的孤勇。
在赵瑗琢磨着这小女子也不像白玉兰,白玉兰没她看起来有韵味,更没她赏心悦目,听到慕容叶青淡淡地说“找出人证物证,证明水田是你家的,到衙门递状子。”
郭思谨立即接话“找不到人证,大家都不愿意得罪范举人。也没有物证。为了能减免税赋,去年县里清查土地时,把地契改成了范举人的名字。”
慕容叶青瞄了眼揪扯着荞麦花的赵瑗,又瞄了眼他旁边的李知府,接着问“当初做这件事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吗?”
郭思谨垂目说“范举人的口碑在我们那里一向很好,田地在他名下挂了十多年了,从未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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