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马车内,赵瑗斜着眼问“今日是你生辰?”
郭思谨扒着车窗朝外望着应了声“嗯。”
“知道我生辰是什么时候吗?”
“三月初九。”
“你怎么知道的?”
“赐婚时合了生辰八字的。”郭思谨转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庚贴上面有,在秀州时,我又问了伯母。”
听到伯母这声称呼,赵瑗更不高兴了,原来可是叫娘呢。
想斥责她,一时间又找不到理由。
他本来想说,她怎么可以把生辰随便告诉别人,又不想提那个人。稍想了一下,语气不善地说“我生辰那日,你怎么没给我备礼物?连句祝贺的话都没。”
“那日你不在杭州。”
“是吗?”赵瑗捉住了她的“我在哪里?”她要是说不上来,就责怪她不关心自己,好好训她一顿。
“你和宋大人一起外出射猎了,晚上没回来。”
“回来以后,也可以说。”
“次日你回来的很晚,在门口你叫张伯去你书房,接着就对我说,今日有事,你早点休息。说完这句话,就扭头对张伯说话去了。我又不好插话。”
“再次日呢?”
“天未亮,你就走了。”
“晚上呢?”
“你晚上没回府。”
赵瑗又斜眼看她“过去这么久,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郭思谨轻笑了一声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为什么要说谎,说谎有什么好处呢?”
有什么好处呢?可以讨我开心嘛。
哼,我有什么好开心,记着我的生辰的,我就开心了?
怎么可能。
随便问问而已。
这叫以攻为守,先找她的麻烦,免得她抱怨自己不知道她生辰。
可是听她这么一说,以前好像对她很冷淡啊。赵瑗更不安了,侧了身子,低头看着郭思谨问“你喜欢我什么?”
郭思谨仰头回望着他,目光淡淡“你说呢?”
“长的好看?”
“好看的人多了,又不只你一个。”
昨晚的猜测是对的,这个死女人果然变心了。赵瑗清冷地问道“那你喜欢我什么?”
郭思谨略有些不耐烦的反问“你有什么地方,值得别人喜欢?”
然后,轻笑了一下说“除了好看和高贵的身份,你还有什么?而这些是最不实用的东西了。”
“昨日午后你是怎么说的?”
“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人都是会变的嘛。昨日午后你还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晚上不就变了,当着我的面说娶别人。高贵如世子还是这样呢,更何况一个小女子。”
赵瑗眯了眯眼说“敢顶嘴了,你这是不想跟我过了吗?”
“想啊!夫君长的俊俏,又有地位,为什么不想跟他过。”郭思谨灿烂地笑道
“不但想跟夫君长长久久的过下去,我还要做正妃,你要是再娶侧妃,提前告知我一声,让她先唤我一声姐姐,再往下谈,否则别想进门。”
赵瑗松了口气,把她的小手扔在了一边,哼了一声说“普安王府是我的,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以后府里的事,我说了算。”郭思谨看着赵瑗坚定地说“回去让张伯把府里钥匙和帐册都交给我,嫁给一个人总要有所图,图不了夫君的心,就要图身份地位。”
这个死女人,这是知道他心虚,想趁虚而入呢?怎么能让她猜到自己的心思。
赵瑗对着前面喊“停车。”
超车的是个好手,话刚落,车子就稳稳地停了下来。
“下去。”
“我吗?”郭思谨惊讶道。
“不要你了,回德清图你的身份地位去吧。”赵瑗抄手,望着窗外说“没有妇德的泼妇,做我的世子妃不合适。”
“你再说一遍?”
赵瑗回头望着冷着的“我再说一遍怎么了?”
郭思谨清声朗朗地说“我回德清就活不下去了吗?就是不让我爹爹继续做官,又能怎样?就像你说的,给别人做衣服,也能养活两个人。”
“那你就回啊,回了就永远别再来杭州,我要是再去找你,我就不是男人。”
赵瑗气极了,对这个死女人的好,真是都喂了鸟了,除了没得到她的感恩,还想着不跟他过了。自己什么时候想过不跟她过?只是想趁机调教她而已,免得以后不听话。
郭思谨盯着他,冷冷地说“看在往日的情份上,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收回刚才的话。我要是下了车,就再不回来了,府里我的东西也不要了,不用劳驾你差人给我送。”
她的眉毛不像一般的江南美人那样柳叶弯弯,而是又直又长,这让郭思谨在不笑的时候,看上去神态凌厉里透着清冷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