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后,赵瑗幽幽地说“若是能够随意行事,我会把金国使团的八十五人全灭了,一个不留。”停了片刻,他又说,“我这样心胸狭窄的人,是不是不适合当家做主?”
郭思谨把手背到后面,拍了拍他身子,轻声说“适合适合,再没比你更适合的人了,这不是狭隘,是属于男人的血性。你是有理智的,想法也只是想想,又不会真的去做。”
“今晚别走了,就今晚好不好?嗯?”赵瑗轻咬了一下她的肩膀,含糊不清地说“我心情不好,想让你陪着我,想抱着你睡觉。今日是你生辰呢,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怎么成。”
郭思谨呵呵笑道“你就当我被你撵回了德清,或者是一个月前,你讨厌我,想避我远远的时候。”
这个死女人,晚上睡觉的美好时候,提这些糟心的事做什么。
赵瑗松开了手“你走吧。”
郭思谨立即站起了身“我看世子也困了,早点休息,别的事明日早上再说。”
“你还真走啊?”赵瑗仰着脸望着她,不悦地说“你是不是担心那朵小花,所以才想着去陪她,安慰她?”
“不是啊。她知道你这个好姐夫会把事处理好,一点都没担心呢。你占了我的地方,我只能去找她睡了。难不成,让我在院子里逛一晚上?”
这个死女人呐,给他个台阶下不行吗?赵瑗用手掩着了脸。
“我走了,你不用下床。门关着就行,不会有人进来。”
“等等。”
郭思谨回头问“世子,还有事吗?”
赵瑗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然后冲她招手“过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当是你十八岁的生辰礼物了。”
郭思谨犹豫了一下,又走回了床边。
赵瑗仰着脸,又眨了几下眼,赧然一笑道“你猜猜是什么?”
“猜不到。”
郭思谨实在想不到,什么东西,看看就能当礼物使了。
赵瑗拉了她的手,低声缓缓地说“端午节的清晨,你说让把你的名字纹在我身上的。“
郭思谨看了他一会儿,不太确信地说“世子去纹了?“
赵瑗望着她眼睛,重重地点了一下头,他希望能在她眼里看到满满的激动和欢喜。到那时,自己再深情款款地说,这不算是什么事,以后不但把她带在身上,还放在心里。
郭思谨哈哈笑了两声,拍了一下他的头说“世子是君子,一诺千金,是我华夏好男儿。“然后急切地问”我的礼物是什么?快拿出来让我看看,世子的礼物一定很特别。“
赵瑗开心不起来了。
这个死女人,这时候不该激动地又抱又亲,说不走了吗?咋表现这么平淡。
还要礼物,这就是礼物。
此时赵瑗连伸出腿,让她看的力气都没了,自己可是咬牙忍着疼痛,让针在脚踝上胡乱扎的。
想当初那是鼓了多么大的勇气,担心刺青店的老板问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刺青店的老板没问,而是一边纹刺一边抹眼泪。
他纳闷的问哭什么哭,别把泪珠子掉到针扎的地方了。店老板哽咽地说世子的心思志向,草民明白的。
虽然他不明白店老板为什么哭,但当时疼痛令他没心思去琢磨别人的想法。过了两天后,又扒着腿看脚踝上的字,他才想到原因。
大男人都能感动到声泪俱下,一个小女子心肠咋这么硬?
看着赵瑗垂下去的头,郭思谨呵呵笑道“难道这就是世子说的礼物?挺好的。“又拍了拍他的头,安慰似的问”疼吗?“
“不疼。店老板的手艺好,一点都不疼。“
“那就好,你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郭思谨走出揽月阁前,对赵瑗说的最后一番话是“世子如此说话算话,我说出去的话,也算。世子只用初一,十五陪我就行了。其余的时间,世子想陪谁陪谁,臣妾都不会生气的。”
在去梅园的路上,郭思谨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赵瑗为什么最近不提出跟她一起沐浴了,早上穿衣服时,还要让她把头扭过去
呵呵,怕她看到呢?
她早看到了,只是当时没明白那个字是什么意思而已。
原来是她的名字啊!
思。
思思。
甜思思。
一丝丝的甜蜜在心间荡漾。
这个礼物,还算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