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王嗣同对唐哲说“小弟今日回家里一趟。唐兄计划何时离开杭州?”
“原计划再过十日就离开,那时候王爷的伤也好的差不了。昨日跟王爷商量了一下,等观了皇子们的册封礼之后再走。使团的人,也想在这里多留几日。”
“那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王嗣同笑道“此趟最长五六日,快的话日就又来了。”
唐哲犹疑了一下,呵呵笑道“昨日正聊着,赵皇帝来打断了我们。我有些好奇,世子妃是怎么跟你讲的。王兄的心胸广阔,令是人钦佩。若是换上了我,我可能不太能接别人指出我某一方面不好,并让我改正的话。”
王嗣同淡然地说“一般人提出来,我也难接受,但她话说的好。”
唐哲更好奇了,追问道“很委婉,很有技巧?”
“不,很真接。”
“哦?”唐哲大笑道“王兄快说,急着知道。”
“她先是说,她认得一位医术高明的郎中,可以替人修饰面部。没等着我接话,接着又说,世人皆重外相,皇帝选子,两位世子样貌是千里挑一;官家贵族穿的是绫罗绸缎;女子喜欢戴胭脂水粉,珠钗首饰;甚至为了展现女子弱柳扶风的美,自小裹脚。这些都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夺目。
有郎中看中了世人的需求,专门习得这项手艺,就是想赚大钱。若世人都是像你这样不注意外在,医术怎么发展?服饰怎么发展?那些做女子生意的人,岂不都要饿死。
百年千年之后,男女也不用分了,反正穿的衣服都一样,也都一样的不洗脸,看不出黑白美丑”
还没等王嗣同说完,唐哲便哈哈大笑起来,半天后好不容易止着了笑,说道“她这是在指责你。若你不接受她的建议,你就是祸乱社会,祸乱历史的罪人。”
王嗣同正色的说“谁说我不在意相貌了?此前是不知道有人会这手艺。早知道,早去四处借钱求医了,哪里还用别人跑来说服我。”
唐哲又大笑起来,指着王嗣同说“俗人,俗人。”
御书房里,赵瑗对皇帝说“王嗣同的事,已经办妥。等这几日他交待了家里事,就来换脸。”
“普安世子果然口才非凡,这事交给你办是对的。”皇帝好奇地道“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赵瑗淡然道“我就说有郎中能治他的病,他就欣然接受了。”接着他笑了一声后说“是个心胸宽大之人。”
赵瑗的原意是讽刺他,不料皇帝点了点头,接话道“能坦然接受自己的短处,并能接受别人的建议,此人难得。”转话问“方才听户部尚书说慕容家的人来了,向他讨了铺面的钥匙。”
赵瑗面色平静地缓声说“叫宫七,是同里镇一个茶楼的老板,慕容叶青很喜欢他,一直把他当成孙女婿看待。他本人也以慕容家的女婿自居。”
皇帝漫不经心说“秦观同我提起过,说他的棋艺甚高。当时我思虑着杭州有那么多人不用,让一介外地的乡野草民掺和朝政的事不太妥,便没有表态。你见过他,觉得他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