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穿衣服不是都有专门的人侍候吗?”
“圣上不喜欢人随侍,日常洗漱穿衣,都是亲自动手。”
祝东风感叹道:“圣上如果没有做皇帝,会是一名逍遥自在的侠客,或是富商的家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睡到日落西山,也没有人管。”
祝小月给她面前的杯盏里添了茶,好奇地问:“娘和圣上是双生吗?那圣上岂不是我的舅父了?”接着又点着头说:“你们两个是有些像,眼睛都很大。”
这个傻姑娘什么都不知道呢。赵瑗把这个问题岔开了:“南粤府正在推广经界法,这是圣上心里的大事。既是要在这里多停留几日,等到了地方,我去府衙看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到时候,可能不能一直陪你们了。”
“表哥,表哥,我也去。”祝小月望向了祝东风,笑嘻嘻地说:“我是帝姬的女儿,理应为国分忧。”
慕容谨的事,赵瑗不想让祝小月参与进来,他笑道:“你又没有享受过帝姬的待遇,不必操心这些事。让自己玩开心才是你的正事。”伸手轻捏了一下祝小月的脸蛋,“这样姑母高兴,我也高兴。”
我呢?我呢?火气蹭蹭直往外蹿,慕容谨实在忍无可忍了,他对着车厢内温和地轻声说:“小瑗,你来赶车。”
这个称呼是随着祝小月喊的,令赵瑗受宠若惊,毫不犹豫地躬身上前。
“姑父去喝茶,刚沏的青茶,您最喜欢的毛尖。”坐下去后,还把慕容谨遗落在车板上的巾帕递了过去,“姑父,您的帕子。”
昨晚没睡好,再加上午后容易困,赵瑗走后,祝小月没了说话兴致,躺靠在了软塌上,“都不许理我了,我要睡一会儿。”
祝东风说:“我也睡一会儿。”
慕容谨:“”
难道是我磕睡虫?还是催眠曲?
车上的银铃“叮叮当当”的悦耳动听,天将黑的时候入了南粤城。马车很大,一入城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这是夜飞他们到南粤的第二日。
没了主子的暗卫,像是放飞的小鸟,准备自由自在地,尽情地享受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可惜天不遂人愿,当地的饭菜淡出个鸟来,没滋没味的。
人生中最大的享受就是口福。
吃都吃不好,还谈什么享受生活!
昨晚众人商议了一宿,最后决定找一个小馆子,专门给他们做饭,这样既多花不了太多钱,又能吃个正常的饭食。
这个馆子的位置就在入了北城门,大约七八丈远的地方。
赶着车的赵瑗,被一个胡乱张望的暗卫看到了,他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兄弟:“你看那个赶车的,是不是跟主子长的有点像?”
被碰的人胡乱瞟了一眼,应付道:“是有点像。”
夜飞在心里骂道:“什么有点像,就是啊!还暗鹰卫呢,菜鸟队还差不多,换个地方看到主子就不认得了。”
暗卫做事的风格是什么?
凡事悄悄的进行。
夜飞跟在马车后面走到三江客栈的时候,他狠狠地挠了几下头。都不发他工钱了,就不是他主子了。还跟什么跟啊?职业病!尤其是还受他连累,来到这又穷又热,饭又难吃的地方。
在临调头走之前,夜飞成功的说服了自己留下。算了,就当友情赠送了。这个主子虽然有些讨厌,毕竟跟了那么多年,有感情了。
夜飞在门外大概等了一刻钟,就看到赵瑗独自出了客栈。
“公子,要什么服务?”
尖尖女子声音在赵瑗耳边响起,同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赵瑗正要怒斥碰触他的人,回头一看是夜飞快笑成菊花的一张脸。脸上瞬间阴转晴,“平日里没看出来,你还多才多艺啊!”
夜飞嘿嘿一笑道:“如此文武双全的下人,主子是不是觉得以前的工钱付少了?”
赵瑗摸了摸只放着一方帕子的袖袋,点点头:“我都跟你存着呢,等你成亲时,添份大礼。”接着又问:“秦观呢?这里的经界法推广的怎么样了?”
“最近海盗闹的厉害,官府应接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去搞经界法。”
秦观看到赵瑗意外又高兴,一提到经界法却蔫了。当初抱着干一番大事的心态来的,到了这里,却发现有力使不上。
海盗来了,怎么办?打啊!他一个书生怎么跟人打,拿笔杆子打?
文才再好,口才再好,思路再清晰,这些统统用不上啊!打架是要靠武力的。
赵瑗心里却亮堂了,呵呵,好时机来了。利用慕容谨把海盗赶走,趁机把慕容谨搞瘸搞哑搞残了,栽赃给海盗。
瞒天过海,一箭双雕。
慕容谨知道赵瑗在打自己的坏主意,但也没心思去琢磨分析他什么时候下手,以及会用什么手段。慕容谨一门心思的在想,怎样才能改变祝东风对他的看法。
他的初步计划是从祝小月入手。
现在祝东风眼里几乎都是祝小月,如果祝小月每日在祝东风那里说他的好话,就事半功倍了。
俗话说的好,不怕本人是坏人,就怕身边有坏人。
在没有让祝小月对他的印象改观前,不能让她们两个在一起相处。这时候祝小月是可能说他坏话的。昨晚她不是同那个小狗崽子合谋不要他了么。
还有那个小狗崽子,也得拉拢一下。
慕容谨在心里暗自叹气,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这么窝囊过呢。
“是不是还没用晚饭?”
慕容谨抢先关心的问道。
赵瑗回到三江客栈的时候,他们已经用过晚饭了,正在悠闲地喝着茶。
没钱用什么饭,凭脸吃饭啊!赵瑗笑呵呵地说:“晚饭要一家人一起的,所以就赶回来了。”
“小二过来一下。”
慕容谨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声调平缓地对赵瑗说:“他们这里饭菜的口味有些淡,要不要吩咐他们炒菜时,多加一点盐?”然后又说,“早知道你回来,我们就等你一下了。”
祝小月与祝东风对视了一下,抬手抚上了慕容谨的额头,用另一只手,摸自己的额头。热冷差不多啊?她又用摸过慕容谨额头的手,摁在自己额头。仍是差不多。
难道被野鬼上身了?祝小月绷着脸问:“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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