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菀青一路上都没有解手,突然觉得内急,便打岔,怯怯地伏在月娘耳旁说道:“娘亲,我内急。”月娘不好意思地羞笑一声,问道:“道长,不知厕房在何处,孩子她内急。”若拙道长吩咐一旁的那位身材高大的道童道:“阿让,你领这位姑娘去厕房吧。”
“是,师父。”
鱼菀青嫌弃领她去茅房的是一位男子,颇为不乐意,可奈何人有三急,只好跟着他去了。
支走孩子们,那若拙道长才和月娘说起鱼难成所托之事。
千里外,一只黑色的异瞳猫生下一只与它一般通身漆黑的幼猫。它爱恋地舔舐幼猫的身子,小幼猫还没有睁开眼,张开嘴,发出嘤嘤悦耳的“喵喵”声,叫了几声,便睡着了。母猫拖着疲惫的身体,钻入一家农户的厨房中,偷走灶台上摆放的一条洗干净的小黄鱼。
它饿坏了,在院子里吃了起来,农夫回来,见灶台上的鱼没了踪影,追出来看,看见黑猫躲在墙角吃鱼,提着木棒便打过去,“敢吃我的鱼,看我不吃了你。”
黑猫左后腿被木棒打伤,它叼着吃剩下的半条鱼,跳上围墙,逃走了,农夫气冲冲地追了出去,却寻找不到黑猫的踪影。
回到灶台前,将落在那里的几丝猫毛,扫走,打开锅,里面只有几根野菜。他不禁愤愤:“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好不容易弄条鱼来,还让猫抬走了。”
黑猫拖着被打断的腿,一瘸一拐地回到幼仔身旁,忍着剧痛慢慢吃鱼,将幼猫围起给它那还未长满毛的身子取暖,母猫舔舐自己那条伤腿,它腿骨已经折断,不会恢复,这般光景,它只能盼着幼猫快些长大,能够自立,好让自己放心离去。
嫩草青青犹未长,珍珠薤露岂能消?
不争观。
屋外,吹着料峭的春风,空气微凉刺喉,山间迷茫着淡淡的雾气,鱼菀青来时,见着这里曲曲折折的山路,枯瘦长满苔藓的老树枯木,枯木中生长出许多菌类,枯树枝头萦绕痴缠着各种黄藤,树杈枝桠交接出,不时传出凄厉或清悦的鸟鸣声,鱼菀青便称赞这里是个修道读书的好地方。
且说,鱼菀青解了手,从茅房走出,望着远处等着她,一直背过身去中规中矩老老实实的道童阿让,她问道:“你是这儿的弟子?”
“是的,姑娘这么问,是觉得我不像吗?”阿让回过身,彬彬有礼地回答,他说话语气平和,微微带着几分宽厚,听着说话的语气,不像个难相处的人。
鱼菀青歪着脑袋,双手抱在身前,格格娇笑,说道:“像……可也不像。”
阿让颇感兴趣,咧嘴笑了,问道:“哪儿像,又哪儿不像了?”
“若拙道长唤你阿让,再看你的衣装打扮,神态气韵,是个道家弟子,可是道观生活清苦,你却生得这般健硕,和一路上我看见那些瘦弱的道家弟子有所不同,看你这模样,嘻嘻,你没少偷吃肉吧?”鱼菀青笑呵呵地打趣阿让。
阿让虽然年纪比她大些,可性格沉稳又不多言语,被这个小妹妹说得煞是羞愧。他憨笑着,挠挠后脑勺,点头承认,说道:“姑娘说的是,我是若拙师父的弟子,来不争观还不久,肚子里的油水还没消减了去,至于这吃肉,我是真的没断过。”
鱼菀青笑了笑,又问:“你来这儿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