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吗?”裕王又问。
“很冷。”
若冲靠近裕王,闻到了裕王身上一股香气,不是香料的味道,也不是胭脂水粉味,一股子上等石墨的书卷香气。
“怎么会冷呢?”裕王奇怪。
“我发烧了,又冷又饿,走快点好吗?”若冲嘟囔。
裕王这才晓得若冲为何好端端地问他冷不冷,他了“驾”一声,马儿快跑起来。
抵达长恨院。
裕王扶着若冲进屋,若冲很快便睡着了,恍惚中,她感觉自己被裕王扶起自己来,给她一勺一勺地喂稀粥,过一会儿又是喂药。
长恨院虽是裕王的别院,可此处少有人来,鲜为人知,平日里只有一个守院的勤伯居住。勤伯也只不过是略微懂得几个常用的药方,作为救急之用。裕王用了他的药方,却见若冲虽然退烧,可还是不醒,分外担心,忙问:“你确定这个药没错?”勤伯回答得肯定。而后裕王吩咐勤伯打一盆水来,他亲自为若冲擦拭脸颊上的汗水。
“王爷,要不您歇着去吧?老奴在这看着。”
若冲迷迷糊糊之中听见这话,又听见裕王说:“你回去吧,本王守着就行。”
裕王望着若冲的睡颜,脑海中浮现出八年前随意埋葬月娘,逼得鱼难成自投死路,他也不知道现在是想补赎自己的罪过放过若冲,还是完成君父的意愿,纠葛徘徊着。
几声鸡鸣过后,若冲醒来,掀起被褥的声音惊动了在病榻旁打盹儿的裕王。
“你醒了?”裕王连忙伸手去探若冲的额头,烧已经退下来了,他脸上泛出笑意。
“你回去休息吧。”
若冲起床,穿鞋,裕王问:“你要做什么?”
若冲脸上有几分烧,还有几分别扭。
“王爷看上去这么憔悴……我把床榻让给你,我出去走走。”
“你病刚好一些,不能受凉。”
裕王关切地说道,却让若冲更加羞涩了:“那你可以回去吗?”
“嗯?”裕王觉得若冲今日的举动煞是奇怪。
若冲闷了一会儿,看裕王不走,她问道:“告诉我茅房在哪儿好吗?”若冲低压着脑袋,臊得厉害。
“屋里有恭桶,我给你拿去。”
裕王说着便要起身,若冲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不,我自己来!”
裕王哑然失笑,尴尬:“那我出去了。”
若冲难堪,裕王出了门,轻轻合上,在门外,一阵凉风吹起额前的碎发,他拉紧了衣衫,抬头看天边露出鱼肚白,他舒展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