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里的光更暗了,烛火燃尽,熄灭。
夜色深沉,月色乌啼相伴,月光倾泻入屋,零星无用的光辉,即不能让人看清前路,又非要来眼前招惹。若冲厌恶着撩人的月光,若即若离,便点了一盏油灯。
“皇帝想要我做什么?”若冲点灯时问道。
“将你父亲的鱼家冤案地真相翻出。”
“不明白为何要用我去做这件事?能做这件事的人不止我一个吧?”
“听父皇说,原本可以用旁人的。可是有人看到你和太子走了,用你做事,父皇可以避开嫌疑。”
“那为何要等八年?”
“太子把你藏得很深,太子护你就像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父皇的人无法动手,而且内卫也需要八年去准备证据。”
若冲忧伤,叹气。
“你知道我的真名吗?”裕王想说知道,可又担心,说得太多,她会察觉出他和八年前的冤案有关。
“不知。”
若冲欣慰一笑,道:“鱼菀青,出自《九叹》,登山长望,中心悲兮。菀彼青青,泣如颓兮。留思北顾,涕渐渐兮。折锐摧矜,凝泛滥兮。念我茕茕,魂谁求兮……”
若冲怅惘若失,心静如水,裕王心里却止不住地挣扎,因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更向往与如今的眼前人浪迹天涯,却不是回到王府等待破镜重圆。越想越觉得自己薄寡义,再听若冲念着屈原的诗句,人生若能从一而终,永不改志,确实是圣人了。想来自己不过凡夫俗子,心不似磐石。入苦海许多年,如今看见那来渡他的船了,不知上去,还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