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若冲换了新装,略施粉黛,竖着慵懒妩媚的发髻从房中出来吃饭时,众人吃了一惊,那个灰头土脸,肮脏不堪的小乞丐竟然如此惊为天人。裕王回头望去,见众人都在偷看她,甚至有几分得意,站起来,邀她入座,温文尔雅地说道:“快来吃饭吧,你要吃我做的菜,我可是为你下了厨呢。”
若冲看见裕王特地按着她的口味做的红烧,想起在破庙里死去的女人,一时竟然觉得恶心,扭到一旁呕吐起来。裕王并不嫌弃,半蹲过去,给若冲拍背擦嘴。若冲鄙夷你撇一眼桌上的饭菜,道:“我又不想吃东西了,想回去休息。”
裕王蹙眉,若冲偷偷溜出来已经一月有余,发生了什么他也不可知,于是吩咐丫鬟们:“你们好生照顾道长,本王有要事要办。”
而后他命李麟去请来边关小镇上治疗妇科最好的大夫来为若冲诊脉,老大夫给若冲切脉,观察她的面色。告知裕王,若冲只是长期的奔波劳累饥饿,忧思劳损加上受到惊吓,导致的体不适,大夫开了几副安神药,叮嘱了几句也就回去了。裕王听他说了若冲的况,才勉强安下心来。
李麟在一旁露出了轻蔑的表,裕王趁着四下无人,问:“李公公这副尊容,是摆给谁看的?”
“王爷也是关心则乱,把劲儿都用错地方了,你该关心的不是若冲的体。”
裕王冷面:“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交不了差。”
“王爷关心的不是她的命,而是你二位之间的姻缘吧?不过,即使您和她都有心,可有些事过去了,过去的事是改不了的。”
裕王冷冷瞪了李麟一眼,此时此刻,裕王已经有了除掉李麟的心思,为保守他过去的秘密。
边关牢狱。
那位杀了人还伤了若冲的大汉,以及他的四个同伴被关押在一处,那大汉的一只耳用烂布条包裹住,手伤让内卫用沾染上止血粉的脏布紧紧扎起来,反正他得罪了裕王,也活不久,留下他只是裕王的意思,要不然早宰了,省的浪费药材和人力。夏炎炎,潮湿闷,伤势感染,开始肿痛,他高烧不退唇齿苍白。
裕王随牢头来至牢中,将那病蔫了的大汉提了出来。绑在木桩上,裕王在牢狱这种暗潮湿散发着恶臭的刑房中依旧文质彬彬,端起牢头奉上的茶水,轻轻抿一口,他皱着眉,又给放下了,继续用洁白的绢丝手绢捂住鼻吸,过滤掉牢房中各种难闻的气味,吸入鼻中只有空气都沾染了檀香味。
“你们不要打,要我说什么我都说,求大人饶我一命。”那大汉看见旁的刑具,吓得直哆嗦。裕王神冷漠,给一旁的李麟使了眼色,李麟那尖细的声音在萦绕在那些刑具旁,可怕得令人汗毛竖起,即便是炎炎夏,也不寒而栗。
“你昨早做了什么?”
“小人和同伴为求生计,逃到边城,因为天色已晚,便找了个小庙安顿下,前夜,我们的一个同伴就是那个死了的孕妇,突然要生产,我们害怕她召来官军,便失手将她打死了。”
他说这些事,裕王闭着眼,显得很没有耐心,他根本不关心破庙中找出的那个孕妇的死活,只是知道关于若冲的消息。李麟见了裕王那不耐烦的模样,又没好气儿地问:“那昨早那个乞丐呢?和你们是一伙儿的吗?”
“不不不,她不是,她前晚一直躲在庙中,我就发现她了,只是见众人都睡了,我也不好喊醒他们,又怕她有武器机关什么的,便不敢打草惊蛇,只是昨众人出去找吃的时候,她跑了出来,我担心她出去把我们的事说了出去,就想绑了她。她看了出来就先伤了我,然后逃跑,后来的事大老爷都是看见了的。小人真没有怎么着她,她倒是把小的给弄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