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说道:“你脑子怎么转不过这个弯?朱晓云既然是延续朱家香火的血脉,魏青青就是他的母亲,他们既然要收养朱晓云,又怎会让他因为母亲而和朱家结仇?”
伏缨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如果真是这样,那魏青青可就麻烦了,毕竟魏青青乃是一介风尘女子,朱晓云还是留在朱家比较好。”
朱雀说道:“咱们先去京城看看再说,真有了结果,咱们也不要强抢,回来告诉魏青青一声便是,我看她只是担心孩子的安危,若是能对孩子好的,她作为母亲,真疼孩子的话,是知道如何取舍的,何况朱晓云已经八岁了,会记得他这位娘亲的,等他成年后,朱家家业由他来继承,那时候母子团员还不是轻而易举?”
伏缨叹道:“你想得倒美,魏青青是否这么想,谁也不知道,人人都说母子连心,魏青青十年见不到儿子,还不得急疯了?”
两人都猜不到魏青青会怎么做,但当务之急,还是要去京城确认一下朱晓云的下落。
果不其然,朱晓云就在户部尚书家中,朱廷恩位高权重,自己儿子离去后,他早就派出无数人在天南海北地寻找这朱人凤的踪迹,最后才发现他的孙子已经死了,让他少感欣慰的是,朱人凤有了孩子朱晓云,他们本想杀了魏青青的,可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便放过了她。
来到保定府城长乐坊,朱雀和伏缨找到魏青青,将此事告诉了她。
魏青青对两人千恩万谢,朱雀问他:“既然你知道了朱晓云的下落,也知道他现在过得很好,你打算怎么做?”
魏青青犹豫半晌,然后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总要去看看他。”
伏缨说道:“千万不可,你从教坊司私逃,回京乃是极为凶险之事,而且朱晓云现在既然过得很好,你过去岂非会搅和了他的生活?偿若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徒让令郎伤心罢了。”
魏青青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她说道:“容我自己再想想,无论如何,我对两位大恩大德都是十分感激,这块玉牌就送给你们做个纪念吧。”
她从怀中掏出那块甲子令牌递给朱雀,朱雀没接,伏缨却一把接了过去,他问道:“这块玉牌怎么会在你手中?”
魏青青说道:“我化身为裘伯君的时候,便将这块玉牌取到手中了,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晓云的下落,我自己看着办吧,如果我真是遭了不幸,也不过是我命苦罢了。”
朱雀和伏缨两人相视无言,临别前,伏缨问道:“你可有什么话要跟黎一白那小子说的,我可以代你传话。”
魏青青摇了摇头:“我只希望师父他老人家好好的。”
和魏青青辞别之后,两人一路向南,一路上两人回想魏青青之事,心中都有些郁郁不乐,伏缨对朱雀说道:“你听魏青青是怎么称呼黎一白的么?”
朱雀说道:“有什么问题么?”
伏缨说道:“不知不觉间,我们竟然成了老人家,嘿,天啊,我还不到三十。”
朱雀失笑道:“黎一白要有四十多岁了吧,何况称呼老人家并非真的老,只不过是敬称罢了,对了,在外面浪荡了这么久,你回去怎么跟唐轩儿交代?”
伏缨一直避免想及这个问题,此刻朱雀提起,他是避无可避,他叹了口气说道:“回去后大不了迁就她一些就是了,江湖风谲云诡,处处充满危机,那如家中温暖,经历了这些,我和她之间的那些争吵似乎也变得无足轻重了。”
朱雀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最好,就怕一吵到气头上,就忘了这些,前面咱们就要分开了,你要回家,我也要回家了。”
伏缨愕然:“你难道不陪我一起去我家中坐坐么?”
朱雀说道:“咱们还不有的是机会在一起,我和伊雪也许久没有见了,不能让她担心,或者她在家中静极思动,到时候我和她一起去拜访你和唐轩儿。”
伏缨说道:“那就一言为定了。”
两人分开后,朱雀一路向南,这一日,他正骑着马走在路上,后面一阵马蹄声赶来,听蹄声来得好快,转眼间就越过自己而去,更让朱雀感到意外的是,马上之人背影十分眼熟。
那人越过朱雀后,也转过身来看了朱雀一眼,这一看之下,那人立刻勒马停下,朱雀此时也认出了此人,原来是丐帮保定分堂的弟子,这马朱雀也认了出来,正是他当时在保定府城中追踪的那架马车上的马,后来他将马寄存在丐帮保定分堂,一时忘了此事。
丐帮有丐帮的规矩,平时是禁止骑马的,偿若有事,也需在丐帮破烂的衣服外面罩上普通人的袍子,所以朱雀一时没有认出此人。
这人说道:“我们堂主听说朱大侠已经离开了保定,怕是忘了这匹马,特地让我送来。”
朱雀本想说这马正是李觅踪所查的失马案的马,不过想起此案已经了解,李觅踪恐怕也不记得这匹马了,他谢过这名丐帮弟子,并将自己原本骑的马送给了他,丐帮弟子施礼后上马离去。
这匹马果然是匹好马,朱雀依稀记得这匹马的名字叫做绝影,只是马的颜色已经做过更改,恐怕就连原本马的主人见到,也已经认不出来,朱雀也就老实不客气,骑着这匹无主好马,飞驰电掣般向家中赶去。
而这件名马奇案,也终于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