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山眼中露出坚定的神采:“偿若谁能让我剑心起波澜,我盼望还来不及,绝不会因之担心,老和尚,你此次找上我后的古怪甚多,我也无暇去追究,只盼望下次相见之时,你能向我袒露真心。”
白面和尚露出大有深意的笑容说道:“偿若咱们真的有缘再见,和尚我定然不会有丝毫隐瞒。”
北城门是朝廷军故意留给叛军逃走的通道,所以也没有人阻拦,慕容寒山一人一剑离开了繁昌。
繁昌以西就是无为州,无为州尚没有反叛,还是在朝廷的管辖范围,慕容寒山想要在这里歇宿一日,顺便打听胡连开的下落。
尽管临近的繁昌已经被叛军占领,但是这里看不到一点大军临城的恐慌,哪怕是穷苦的百姓,也依旧做着自己的买卖,战争,对这些人来说,似乎都是十分遥远的事情,只有那些沿街乞讨的逃荒之人,才能让人感受到这世间的某种不太平。
慕容寒山走在无为城中,体会到在这城中苟且之人的荒唐,人们拒绝相信已经发生的事,躲在自己的小家中,坚定地相信世间一切太平如初。
路过一家酒楼,酒楼就是以无为州的名字命名,叫做无为酒家,慕容寒山大踏步走上楼来,准备在这里小酌一杯,然后探听些江湖上的经历。
乱世之中,能见到陌生的客人,酒保显得十分热情,将他安排在靠窗的位置,并问道:“客官还有什么朋友没来?”
慕容寒山道:“只有我一人。”
酒保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好像这年头一个人来酒楼吃酒是件十分古怪之事,不过很快酒保便问道:“那请客官点菜。”说罢送上菜单。
慕容寒山随手点了几个菜,然后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沉默不语,这些人仿佛都看不到身旁在发生的事,似乎该怎样的依旧怎样,战争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十分遥远的事。
假如朝廷军终于歼灭了温古逸的叛军,那么大家日子照常,该掏出来的苛捐杂税依旧照掏,假如温古逸击退了朝廷军,说不定会挥军北上,占领无为州,那么对这些穷苦的百姓来说,说不定还是好事,唯一觉得受到伤害的,不过是那些欺压百姓的富人罢了。
这么说来,百姓所想的倒比别人更为透彻,说不定他们更期盼义军的到来也说不定。
不一会,跑堂的送上酒菜,慕容寒山一人独酌,心中总是不能释怀那可怜的母子三人,他一生练剑,可说是早到了不萦于怀的地步,除了剑,世间已无其他事情能够打动他的心,但唯独这件事,让他始终耿耿于怀。
慕容寒山将一坛酒倒入碗中,满而不溢,慕容寒山感到十分满意。
喝酒和练剑,这中间不免有些矛盾,因为喝了酒之后神志不能专一,所以慕容寒山极少醉酒,可是此刻,他却需要酒来麻醉自己。
赵东山的死,他心中怀有内疚,毕竟面对伊琳娜的时候,他心生犹豫,看在北斗先生的面子上,他没有向往常那样,想也不想,一剑将事情了结。
而想得太多,也是人步入老年的一种征兆,慕容寒山拒绝这种征兆。
他决定一醉方休,忘记这些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