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勒格面对这慕容寒山,眼睛似乎都笑得眯了起来“想不到你们竟能将这帮为祸草原的毒瘤铲除,了不起了不起。”
慕容寒山谦逊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谁让他们胆敢道中原去为非作歹呢”
毕勒格对慕容寒山的傲气十分欣赏,他说道“怎么样,你考虑好了没有”
慕容寒山问道“什么考虑好了没有”
毕勒格笑吟吟地说道“你还要装傻到什么时候我这个女徒儿说和你颇有缘分,你难道”
慕容寒山的脸难得的红了,他摇了摇头“在下道没有考虑过这许多,我这人差幸在剑法上略有所长,其余之事几乎一窍不通,未必是令徒良配。”
朱雀听到隔壁厢房中原本伊雪和伊琳娜两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此刻却变得鸦雀无声,显然两人在偷听厅堂中这至关紧要的谈话,他心中好笑,却没有揭破。
只是因为慕容寒山的回答,厅堂中也陷入尴尬的安静,毕勒格自嘲地笑了笑后说道“看来还是我小瞧了剑神,剑神乃是高高在上的凤凰,我的女徒不过是一只林间嬉戏的黄雀,黄雀又怎能配得上凤凰”
慕容寒山道“不是这个问题,伊琳娜于我而言,乃是我一生中除了我母亲外最重要的女子,只是我自己还没准备好怎么面对她而已”
毕勒格释然道“原来如此,这我也能理解,我说呢,剑神武功再高,首先也是一个人,一个男人,只要是个男人,又怎会不喜欢我那漂亮乖巧的徒儿,好,既然剑神还没有准备好,那我就让徒儿等候剑神一年,这一年里,剑神随时可以来月伦山找我”毕勒格的意思很明白了,就是让慕容寒山想好后去找他,迎娶伊琳娜,时效是一年。
可是毕勒格的话还没说完,伊琳娜就从厢房中冲了出来,一脸哀戚地对毕勒格道“师父,我不愿嫁给他,你别胡乱做出承诺,以至误了我的终身。”
朱雀知道这当然不是伊琳娜的由衷之言,她自然是喜欢慕容寒山的,只不过慕容寒山的犹豫伤害了她的自尊心,所以她故意这么说的罢了。
毕勒格道“可是你那日不是跟我说”
伊琳娜道“那日不过是我酒后之言,做不得准的,师父,我希望你不要逼我,否则我就从这山上跳下去,省得受你们的逼迫。”
毕勒格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嫁便不嫁吧,何用寻死觅活的呢”
说到这里,毕勒格向慕容寒山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说句软话,哄哄伊琳娜,但慕容寒山却恍如未见,人看着厅堂外的远方。
毕勒格露出凄然地表情道“你师娘仙去后,只有你一直陪在我身旁,你不嫌我凄寂可怜,轻易便说出死啊活啊的话,那是在逼我早点入土了。”
伊琳娜闻言扑到毕勒格的怀中哭道“对不起师父,徒儿不孝,不该伤你的心,可是徒儿被人欺负了,自己心中也难过。”
毕勒格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些教中的老家伙将你赶出了教,我去教训他们,让他们恭恭敬敬地迎你回去做教主”毕勒格语气中并无什么把握,显然他这么说要么只是在宽慰伊琳娜,要么是准备拼死帮她了,其实他又岂能听不出伊琳娜言下之意,就是慕容寒山在感情上欺负了她只不过他只能故作不知,否则就会令她更为伤心。
朱雀和北斗先生两人只觉气氛十分尴尬,北斗先生道“师侄不用担心,你师父偿若出手有所顾忌,不忍对他们下手,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能够出面的”
慕容寒山听到这里,忽然站起身来,向朱雀和毕勒格道“在下有些气闷,出去走走,失礼之处莫怪。”
说完,他径直走出了厅堂,北斗先生向朱雀递了个眼色,朱雀会意,连忙跟着慕容寒山走了出去,他前脚刚踏出房门,后面伊雪就从厢房中走出,拉着伊琳娜回厢房去了,厅堂中只剩下北斗先生和毕勒格两位老人相视苦笑。
出了厅堂,来到院外,慕容寒山站在一块石台上,纵览山下远处景色,此时太阳耀眼,将山中云雾驱散,视野十分开阔,山风吹来,让人感到胸襟一爽。
慕容寒山听到朱雀跟来的脚步声,头也不回地说道“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果然是站得高,望得远,不过有利自有弊,看是看得远了,却容易让人忘了眼下,站得高,也就是容易处在险境,也就容易跌得更惨。”
朱雀似有所悟,又似乎听不明白他的含义,他问道“你不喜欢伊琳娜么”
对于这个问题,慕容寒山回答地倒也痛快“伊琳娜是个好姑娘,谁会不喜欢她呢”
朱雀想不到他的话如同他的剑一般令人难以招架,他问道“既然你喜欢她,为何不答应毕勒格老人的话呢”
慕容寒山道“我本来也以为自己会答应的,但是当我眼睛看到腰间这把剑的时候,我便想到,我若是娶了她,未免有些对不住这把老伙计了。”
朱雀苦笑道“这是两码事,怎能混为一谈”
慕容寒山道“这不是两码事,我的剑已和我融为一体,这么多年来,我所思所想所作所为,全都是为了剑,为了达到更高的高度,如今我要是成了家,我还能站在这个高度么就算还能站在这个高度,我还能继续攀登么自然是没有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