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着楚天朔时,视线不经意间与缙玄清如山水墨般的双眸交织,她恍若从中看见了一丝笑意。
笑意?
沈朝野敛神遮掩,不知为何每每对上缙玄清的目光,她总感觉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窥探了一般。
“若如天朔殿下所言,沈朝野乃是正常发挥,那她明知此结果,为何不拒绝?这分明是故意下套!从中可见其狼子野心!”
南湘王冷笑一声,根本不惧楚天朔的维护,反唇质问。
“南湘王这番话未免太过无情了些吧,任何事情下结论前,是不是应该听一下当事人的看法?”
楚天朔向来擅长与美色打交道,与南湘王这般口舌丰富、杀伐决断的男人对上,他自然是敌不过的。
为了不让缙玄清周身的冷气冻着他,他只好让沈朝野自己来辩驳了。可就当他将视线放远,却让他气的不轻。
他们在这争个脸红脖子粗的,她倒好,气定神闲的,一副置身于外的样子。她不知道,这些是是非非都是因她而起吗?
而沈朝野从始至终神色未动,静立原处,眉色淡淡。
她在等,等一个机会。
嘉靖帝许久才颔首,神情威严肃和,大手一挥。
“承宴,你来说!”声音沉稳自持,尽显帝王之范。
这是嘉靖帝头一次以封号称沈朝野,那两字宛若千斤巨石砸下,给人一种死沉的感觉。
仿佛在说此刻,你仍旧是承宴翁主,但若你没法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下一秒这封号保不准就没了。
沈朝野微微抬起头,勾唇一笑,眸光潋潋,她的机会来了。
只见沉默已久的沈朝野缓缓走至南湘王身旁,步履一派沉静,掀起裙摆,径直又从容地跪下。
朝嘉靖帝行了一个让人挑不出差错来的礼,随即慢悠悠地抬起头,目光坦然迎接。
缓缓启唇,“回陛下,南湘王的句句指责,朝野不认。”
顿了顿,浅浅一笑道“南湘王方才提到臣女是明知结果却任由其发生,所以将罪怪在了臣女的头上,那么这件事,臣女就要与南湘王好好说道说道了。”
沈朝野一上来便是推翻了南湘王的话,虽语气软绵,但话间却是不容置喙的坚韧。
不给众人喘息的机会,沈朝野继续缓缓道来。
“在朝野的认知里,陛下是天子,整个大靖山河都归为陛下所有,所以陛下的提议永远都是正确的。而朝野无论是沈家子女,还是承宴翁主,都不敢逆陛下之言,这是为臣忠者之道。更何况此提议还是为楚国使者助兴,朝野自然不敢让其他人小瞧了大靖,这才应下。”
此番话又说的极其巧妙,与南湘王说话时,自称臣女。话锋一转,面对嘉靖帝时,却又自称朝野。
自称朝野,即是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她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沈家大小姐或者承宴翁主。
但唯一不变的是,她始终都是沈朝野。
权倾朝野的——朝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