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郑明义已经执酒杯敬到他面前,白崇云也客气回敬,两人一饮而尽。
白崇云之前已然喝了不少的酒,这杯暖酒下肚,虽不到醉酒程度,可这眼前也稍稍朦胧了一些。
当下,就对身旁的郑明义轻飘飘道:“明义啊,你一提到远洲之事,我就想起我方才苦苦冥思不得解的事。”
都说酒逢知己饮,前一秒还叫唤着郑大人,后一秒就直呼名字示亲切了。
郑明义嘴角的笑意加深,却侧着头认真与白崇云交谈起来。
“臣女原本想给王爷留几分薄面,可王爷却三番五次的侮辱,就别怪臣女不给你留情面了。”沈朝野道。
看着眼前这对难以抑制的你侬我侬之情,都是建立在诋毁她上建立的,沈朝野耐心全无,眉眼染寒气。
“本王需要你给我留情面?笑话!”南湘王话间充满了不屑。
沈朝野闻言嗤之,“王爷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别说区区情面,恐怕连自己的脸面都毫不在乎吧。就是不知,王爷的眼里,可有大靖的脸面?”
这南湘王不知从何而来对她如此大的怨恨,对旁人至少也有个有限的耐心,对自己一言不合就是冷眼相对,而且还一口一句直呼其名。
好歹也是皇宫里出来的人,这尊重人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晓得么。
“放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究竟谁教你说的!”
南湘王怒了,着沈朝野口才了得,几乎谁跟她对上,都未必能讨到好果子吃。
楚天朔微微睁大了眼睛,原先以为沈朝野温温软软的人,不料着一开口竟是一个舌灿莲花的。
“自己倒成了一个多余的。”楚天朔撇撇嘴,发牢骚道。
缙玄清眸底盘旋的流光瞬间散开,他便知能令他欣赏的女子,怎么可能是随意可欺凌之人。
唇齿间磨合,为臣忠者之道么。
沈朝野,别人看不出你的计谋,可他却是看的清楚。
南湘王说她品德有亏、傲慢无礼,她不但没有反驳而是保持沉默。嘉靖帝开了口,她才循规蹈矩的行礼回答,在众人眼里,她端重秉礼,进退有度,可在无形之中却狠狠打了南湘王的脸面,他所说之言也不攻自破。而她之后的说辞也就堂而皇之了。
不过,他倒是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事,能让沈朝野为此如此谨小慎微,也要力成。
沈朝野温和笑容隐去,换上肃和冰冷,目光幽寒犹如九天玄冰。
“近日远洲之灾传遍大靖各个角落,远洲难民饥寒交迫、流离失所,无人不为之痛心,哪怕是街头昌妓都前往寺庙为其祈福,尽自己那一份微薄之力。而我们站在他们所不及的高度,吃穿用度金贵无比,其他人我不知,可我,既然被封为承宴翁主,就无法心安理得在此等背景下寻欢作乐!”
沈朝野这番话字字诛心,皆击在众人的心里,久久无法忘怀。
等到许久许久之后,还有人回忆起往事,把当日殿中央娴雅翩跹之人的风姿,会细细把这些说给自己的子女听。
沈朝野的眼神直逼南湘王微楞的双眼,眸底浮起一丝讥讽。
“王爷不是好奇我为何不继续弹奏么,这就是我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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