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在他面前那个过分懂事和体贴的公主,他更喜欢这个其实的她,会撒娇,也能讲理;会耍横,也会为了关心她的人妥协。
苏佑潭强压下心里的不安,帘幔里的声音渐渐减小,直到再无一丝动静。
沁苑掀开层层帘幔,抬眼看到苏佑潭,微微屈膝福了一礼,轻声道:“太子请张院判和老先生一起进来。”
苏佑潭点点头,让开。
一层层帘幔复又掩上,只留下一丝掩饰不掉的惊慌气氛。
萧邕的情形是真的不好,明明一开始还神清气爽的想法子要出来骑马,说坐车坐的浑身疼。突然有一天就吃不了喝不下,莫名其妙的开始晕车,然后慢慢从低热变成高热,最后已然到了连张院判都只能跪着回答太子的问话。
他是在请罪。
那一刻苏佑潭真的起了杀心,无论是萧瑾还是淑妃动的手,他一定会查清楚。如果真是她们活的不耐烦,他可以送她们一程。
就算他对萧邕没有男女之情,萧邕也是他的人。
他坐到大指挥使这个位置以后,凡事不偏不倚,向来都是发号施令,确实有许多年没有亲自动过手了。所以这些人就忘了他当时是怎么当上天子近卫,都当他真是泥捏的菩萨了。
呵——
苏佑潭垂眸冷笑,萧纵就更好笑了,明明因为公主的病症心力憔悴,还不忘分心隔着他。萧邕病了许久,他多次求见统统被拒之门外。他就是想看看她都有心无力,只能自己去侍女那里打听。
直到昨夜萧纵宣布改道徐州,他才知道,萧邕高烧不退,已经陷入昏迷了。
想到这里,苏佑潭只觉得心里有股暗火,压不下去,又泻不出来。
让他看一眼,萧邕就被他勾走了吗?!萧纵越是这么防范,苏佑潭就越是确信,萧邕对他确实有情。
他的婚事,原来他是无所谓自己做不做主,所以才由着父母亲安排。如今他要是真想自己做主,萧纵难道以为他摆不平吗?
“啊……”
静的落针可闻的室内突然传出一声细弱的痛吟,苏佑潭久久僵直的的身体一颤,突然反应过来是萧邕的声音。
“痛呜……”
苏佑潭控制不住的靠进声音的源头,伸手已经抓住帘幔的边缘。
那边已经响起萧纵低低的安抚声:“呦呦乖……不动,忍一忍好不好……等一下就不痛了,乖……”
萧邕的声音弱的像只小猫,刚出生的那种,含着泪,呜呜咽咽的只会喊“不要”和“痛”,听起来像是被太子制住了动作。
但是转念一想,苏佑潭就觉得此时的场面应该是——她还有一丝清醒,虽然哭哭唧唧的诉着委屈和难受,但是还是听话的不动。
果然萧纵的夸奖随之而来:“呦呦真乖……哭吧哭吧,是不是哭一哭就不疼了,嗯?……真是个小哭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