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琴交出过香囊,后来回来的那个,绝对不可能是原来的那个。
真的香囊,在谁的手上。
假的那个,又装进了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萧瑾指尖懒懒的挑着她的下颌,抚琴抬着头微微垂眼,只能看见她淡漠又防备的眼睛。
抚琴想:不怪公主,她真的撒谎了。
但是也不能怪自己,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样想着,抚琴镇定的扬唇笑了:“公主,五殿下说太子一行路上遇到了点麻烦,现在正歇在徐州府,您这个香囊送的正及时。“
萧瑾放开她,轻蔑一笑:“她倒是命大。”
抚琴跪在地上,默默俯首:“是奴婢办事不力。”
“算了,这宫里下手确实不宜过于明显,能把那侵心混进她的饮食了,已经可以了。”萧瑾挥挥手,心情稍微转好:“要说还是五弟有办法,能让萧邕吃点苦。要不然她一路跟苏佑潭勾勾搭搭,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抚琴低头默默的收拾好东西退下。
只留下萧瑾一个人坐在水阁里,沉静的看着远处的水面,半晌自嘲一笑。
大哥一向畏首畏尾,做什么都要光明正大,死要面子;母妃手段高明,但是限于位份不敢与皇后抗争;她却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比萧邕差。
现在她已然变成母妃和皇兄的拖累,再谨小慎微既不是她的风格,也不是一条好出路。所以她不妨疯狂一把,舍掉自己又如何,只要能把皇后他们拉下马,就值了。
反正她是父皇的女儿,只要不谋反,怎么作都丢不了小命。
“大不了被父皇关上一辈子。”萧瑾轻声自由自语:“大哥如果真有本事,当上皇帝,那才是我的出路呢?不是吗?”
萧纵捏着香囊端详,东霖端着锦盒站在一边,东西是他呈上的,但是他事先并没有打开过盒子。
现在看过去,只觉得莫名有一种违和。
萧纵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就在他觉得“不愧是太子殿下”的时候,他抬眸突然看向他:“你那是什么表情?”
东霖楞了一下:“啊……大概就是那种觉得莫名违和,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
“哼。”萧纵一脸了然:“那是因为你对这个东西不熟。”
东霖眉尖一跳,心道这么明显带着女儿家气息的香囊,您难道有多熟?
哦,之前东宫那些侍妾们倒是呈上来不少,可是您连正眼都没瞧过,哪里来的自信在这理直气壮的鄙视他?东霖眉毛都快飞到后脑勺了,他不服。
萧纵轻哼:“这香囊是邕宁喜欢的款式。”
东霖微微一愣,有看了一眼那香囊,有些惊讶。
“狮子狗,蹴鞠,小鹿,小兔子……她自小就喜欢这些小东西,绣娘宫女们也爱讨她欢心,在她身边用东西上都绣了不少。”萧邕无奈道:“宫里的人都喜欢龙凤牡丹的花样,再不济也是月季山茶石榴之类的花草瓜果,只有她,偏偏喜欢这些。”
“那这个……”东霖瞪着香囊眉毛想打结。
香囊上憨态可掬的苏绣,清幽好闻的幽兰香气,是萧邕喜欢的样式;而垂着的玉雕和穗子,还有做香囊的云纹锦,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宫里的东西。
这香囊要不是从萧瑾侍女手里拿到的,萧纵第一眼就觉得是萧邕的。
“若真的是误会倒也罢了,要真是冲着呦呦来的……”萧纵端详着手上的香囊,微微眯了眯眼:“孤倒是盼着她手段千万高超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