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气呼呼的扑到他这里,什么都不说,攥着他的衣襟泻火,结果好像越想越气。萧纵耐心的哄了半天,才肯抬头,只是话还没出口,眼泪就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语带哭腔的控诉了一句:“他欺负人!”
萧纵第一反应是苏佑潭。
理智告诉他,以她的品性,不可能连夜出宫就为了见一个外男。
但是再一想,她毕竟只有十四岁,懂事守礼也备不住有人故意引诱。而且她地位特殊,身份敏感,盯着她的人本来就多,有些不怀好意的……
萧纵不敢在向来去,揽着她的肩膀仔细的打量了她一遍,将人打横抱起来送进内室,安稳的放进软塌才道:“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啊?”萧邕说话间就被换了个地方,人还晕晕的,眼角微红,挂着未尽的水汽,呆呆的道:“啊?欺、欺负我吗?没、没有啊。”
萧纵:“那你……”
“哦那个啊。”萧邕一想到那里都替他委屈:“是父皇啦。”
萧纵一愣。
“他欺负你,他怎么能给大哥他们封王呢!”萧邕仰着头看他,苦巴巴的皱着张小脸:“哥哥,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他什么时候责怪过你吗?”
这辈子她又没想跟他的重臣联姻,威胁不到他,怎么还这样多疑?萧邕觉得自己可委屈,她哥也委屈。
萧纵愣了两秒,想笑,可是见她如此真情实感的替他委屈,只好抿嘴忍下了。
坐到她身边,替她眼睫边可怜兮兮的泪珠擦了,昨夜是一肚子火气撒不掉,现在又是一腔爱怜无处可去,简直让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邕絮絮叨叨的继续跟他讲:父皇这次封几个皇兄,简直太过分了。你看咱们两个皇叔,不都是父皇登基之后他自己封的吗?按照前朝惯例,兄弟封王是默认留给新君施恩的呀,如今就提前封了,君非君,臣不臣,他们如何能服你?
本来这些皇兄妃母都不是省油的灯,处处想拿捏你,如今又拿着父皇的恩典,底气就更足了。
唉,前朝后宫一筐乱麻,以后事儿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烦!
……
她叽里咕噜唱了半天独角戏,拐弯抹角,穷尽毕生口才,希望能点醒自家哥哥,光明磊落是好品质,不慕名利也不是错,但多少也得有点心机,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不要被人陷害了。
可惜她如此苦口婆心,她家哥哥只是安静的坐在她的身边,轻缓的拍拍她的背让她泻火,又把她全身上下仔细的打量了一遍,似乎是怕她有什么伤。
余下的一丝危机都没感受到。
看着她的眼神,温柔和暖的仿佛浸了宫内二十年陈酿的梨花白,她看在眼里,醉在心里,一瞬间不知今夕何夕……
“……”真是夭寿了。
要不是他是太子,要不是他坐不上这个皇位,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后面的新君不可能容得下他。萧邕都想直接给他打包,带到自己邕州算了。
当什么太子?!当什么皇帝?!
反正她哥也不是啥奢靡的人,平时喝茶看书、下棋写字,没啥花大银子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