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笑的时候,他唇角微微掀起一些弧度,眼睛却是眯起,明明是一个青年,但一笑却给人以一种老谋深算的笑面虎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
“文宗正统,首席大师兄,久仰久仰了。”他微笑着说久仰,既没有起身,也没有抱拳,手中还端着那只酒杯,简直客套得不能再客套了。
而那淡漠的语气,与其说是在认识,倒不如说是在蔑视。
这个人,一上来就对着楚天明施下马威,这让不少旁门子弟暗中叫好。
楚天明看着他,懒洋洋地问道:“你是哪位?”
比起那消瘦身影的客套微笑,楚天明更是连客套都懒得作了,一个反问,更是让为数不多的正统弟子精神一振——这个首席大师兄,有点东西啊!
试问整个文宗,谁人不识他?这话从楚天明的口中问出来,毫无疑问是在打他的脸。
但楚天明的确不认识他。
那消瘦之人的眼中掠过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寒芒,但还是说道:“在下,旁门赵越。楚大师兄之名,实在是令某如雷贯耳。彭刚,还不快过来给楚大师兄看座?”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立刻从听雨轩的一个角落里跑出来,他手里举着一个蒲团,径直来到楚天明的面前,然后将蒲团放在了那里。
“楚大师兄,请落座吧。”彭刚指着蒲团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
看到这一幕,齐沐风一下子眯起了眼睛,目光深邃如刀,似乎要将彭刚剁开。
虽然说,听雨轩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坐在桌案前,盘在蒲团上的,而楚天明来到后赵越也立刻命人给他加了一个蒲团,但是,这根本不是问题所在。
真正的问题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主峰。
在主峰,一个旁门弟子给正统首席大师兄赐座,成何体统?楚天明要是顺着赵越的意坐了,怕是会直接成为文宗正统的罪人,落到一些不好的名头,而整个正统也将从此再不能够在旁门的面前抬起头来了。
楚天明看也不看那个蒲团,就连彭刚也是没有多看一眼。
他扫了赵越一眼,然后抬脚,向着听雨轩里的首席桌案走去。
一路上,他路过多张桌案,但却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最后,他停在了只属于听雨轩首席的那张桌案前。
赵越端坐在那里,举着酒杯悠然地喝了一口酒,然后眼皮子微垂,侧首,缓缓地放下酒杯,说道:“楚大师兄,还是不要凑这么近了,咱们不熟。”
楚天明指了指赵越身下的蒲团,平淡的话语,带着一丝霸绝的味道,缓缓地自这听雨轩内传开来。
“我坐这里,你,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