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道:“依仗着鱼雷和潜艇以及新式水雷的优势,我们不仅可以震慑英吉利,让英吉利不敢插手,而且可以从海陆两面进攻法兰西,只要打败了法兰西,我国就摆脱了两面受敌的威胁。”
威廉看了他一眼,道:“英吉利一向奉行大陆均衡政策,你觉的英吉利会坐视我国吞并法兰西?”
“英吉利现在最大的敌人是清帝国。”俾斯麦不慌不忙的道:“我国可以与英吉利谈判,以转让鱼雷和潜艇技术为代价,让英吉利不插手!还可以与英吉利结盟,联手抗衡清国。”
威廉眼睛一亮,这个条件,英吉利没有理由拒绝!他微笑着道:“找个适合的机会与英国人谈谈。”
俾斯麦暗松了口气,“还是再等等,等军事交流结束再谈不迟。”
清国,陕西,西安。
为迎接皇太后和光绪帝圣驾,整个西安城悬灯结彩,喜气洋洋,从长乐门到北院行宫的大道上所有的商铺住户都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红色灯笼,黄土垫道倒是用不着了,因为一路都是水泥路面,净水洒街却还是要的,沿途的水泥路面都被冲洗的干干净净。
因为圣驾经过,沿途所有的茶楼酒楼都已关门,唯独北院行宫附近的一座两层高的酒楼还有客人,一身便装的易知足、易正德、黄殿元、赵烈文几人坐在临街的窗口喝茶聊天,等候在圣架经过。
按道理,身为大清镇南王的易知足是要去火车站迎驾的,不过,他不愿意去遭那份罪,所以径直在北院行宫附近寻了家酒楼等候,所谓的北院行宫实际就是抚台衙门。
御道两侧不仅是张灯结彩,还挤满了前来仰瞻圣容的士绅商贾百姓,一条长街,从二楼上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虚君立宪已经八年,天子出巡,依然还是万人空巷。”黄殿元满怀感慨的道。
易正德打趣着道:“父亲若是这般招摇过市,会不会万人空巷?”
听的这话,易知足不由的一笑,“为父可没那么大的吸引力,而且也不敢如此招摇过市。”说着,他指了指窗外,“这些人也不过是赶来瞧热闹的,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倒未必。”赵烈文道:“北方这几年大旱,朝廷和元奇大力赈济,百姓们可谓是感恩载德。”说着,他看了易知足一眼,“元奇出力最大,但却是让朝廷落了个好名声。”
易知足摆了摆手,“这次赈灾,朝廷也是出力不小,元奇的名声早已在外,何须跟朝廷争这点子薄名。”
几人品茶闲谈,易正德却是一直留意着窗外,见的御道两侧的人们纷纷跪下,连忙道:“来了,来了!”接着又纳闷的道:“既说是仰瞻圣容,跪下低头还能看见个什么?”
赵烈文笑道:“天子出巡自有回避制度,一般是要求回避的,不过,天子又希望借此机会接触百姓,显示天子威仪,所以通常都谕示有关官员,要尽可能地让百姓在路旁岸边跪伏观瞻,不可过多阻止。
让百姓下跪既是礼仪的需要,也是从安全角度的考虑,这种情况下要想进行刺杀,就很难了。”
慈安皇太后和光绪的圣驾还没见,就看见一队接一队的骑驾卤簿缓缓而来,在座几人都是第一次看见天子出巡的阵势,易知足几人还好,易正德却是大为惊叹,“这得要多少人随行?太奢侈了!”
赵烈文轻声道:“就这阵容,应该已是大幅削减了的,康熙、乾隆南巡时的阵仗那才叫大,江南不少士子的笔记都有记载。”
终于看到了慈安皇太后和光绪的銮驾一前一后而来,御街上“万岁”之声不绝于耳,銮驾上有帘子遮挡着,只能模模糊糊看到銮驾里的皇太后和皇帝,易正德很不满意,嘀咕着道:“什么都看不见,就光见着这仪仗队了。”
易知足笑道:“想见还不容易,待会为父带你去陛见,离近了仔细看。”
“听说陛见,要行跪拜礼,我还是不去了。”易正德说又道:“他们在干什么?撒银子?”
“不是撒银子。”赵烈文笑道:“是为了彰显惠民圣意,赏赐一些民众银牌等物。”
易正德道:“难怪有那么多人来看,原来是有好处。”
一直看着銮驾进了北院行宫,易知足才坐下来呷了口茶,“这阵势,出巡一次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钱?”
“皇帝出巡属于重大政治活动。本朝前期,国力强盛,皇帝出巡的次数非常之多,旨在劝文教,励武功;或谒陵拜祖,或教养蒙古;或考察吏治,或省方问俗。”赵烈文缓声道:“到的后期,因国势衰微,出巡就少了,嘉庆帝之后已再无南巡。”
话未落音,就听的楼梯响,几人回头,却是一身官袍的肃顺来了,一上楼,肃顺就递上一份电报,一脸欣喜的道:“好消息,刚刚接到太原电报,山西大雨!”
山西大雨!易知足心里也是一喜,接过电报扫了一眼,他朗声笑道:“山西旱情得以缓解,总算是可以彻底松口气了!”
山西大雨,西安却是艳阳高照,肃顺一身严严实实的官袍随着銮驾而行,后背都湿透了,自觉的斟了杯茶喝了之后,他才笑道:“山西旱情得以缓解,此番可以放心西巡了。”顿了顿,他接着道:“国城兄何时去陛见?”
易知足笑了笑,道:“我没带官袍。”
肃顺听的一笑,“国城兄有多少年没穿过官袍了?”
易知足道:“我在上海建了一座博物馆,蟒袍顶戴都送去博物馆作为珍藏了。”
“早考虑到了。”肃顺笑道:“就这么着见见面说说话,也不拘什么陛见礼仪,在下陪同,可行?”
听的不拘礼仪,易正德心里一动,“那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