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世子的感情,听上去好像不错?”
洛水心谦虚道:“妾身能进入王府,是世子照拂,平日生活里也多亏了他。”
一边说着,微微垂眸,脸上却露出一抹明显的娇羞之色。
北殷王眼中露出明显的不悦。
如果今天晚上洛水心和殷无离有约,他又知道洛水心进了宫,要是出了什么事,必定会记恨于自己。
当初他下令,让洛水心进入王府,却被世子钻空子,只以侍妾的身份待她,还以为殷无离和洛水心的关系并不算好,可现在听来,似乎并不是这样。
他心中思量再三,脸上的笑意已然褪去几分,但目光却还一直追随着洛水心。
“既然你们还有事,那就回去吧,别让世子担心。”
洛水心一刻不停,迅速站起身来。
“妾身告退。”
北殷王点了点头,随口道:“下次朕再约你进宫细聊。”
洛水心听见这句话,心头一顿,面上却不动声色,带着霜儿一起退出了房间,脚步匆匆,直接离开揽月宫。
刚走出来,霜儿便不满道:“简直太可恶了!没想到皇上竟然是这样对小姐,刚才他看小姐的眼神,霜儿一想起来就浑身不舒服!小姐……”
“嘘——”
洛水心抬手放在唇边,道:“不可多言。”
说完,抬手搭在她的手臂上。
“扶着我。”
霜儿见她脚步有些虚浮,转头看去,这冰天雪地之中,洛水心脸色竟然微微有些发红,慌张道:“小姐,您怎么了?”
洛水心低声道:“香里放了东西,不多。你别说话,扶着我就好。”
霜儿闻言,心中大骇,搀扶着洛水心匆匆离宫。
而在揽月宫的偏殿之中,炭火还在不断燃烧着,屋外是冰天雪地的严寒,而在屋内,却恍若初夏。
芩贵妃一身薄纱,倚靠在软塌上,手中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手中的青松。
早在洛水心带着霜儿踏入揽月宫的时候,就已经有宫女来报,她却不动声色,似乎连听都没有听到。
坐在一旁的三皇子殷诚安却着急地站起来。
“母妃,那洛水心都已经开始进宫见父皇了,您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剪这破叶子?”
芩贵妃不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急什么?这才见了一面,以后要是皇上真的将人引入宫中,你该怎么办?”
殷诚安闻言,顿时慌了,紧张道:“父皇不会真的要把洛水心引入宫中吧?她不是殷无离的侍妾吗?”
芩贵妃冷笑了一声。
“侍妾又如何?皇上看上的人,哪有得不到的?只不过……”
她微微停下手中的动作,眉心微蹙。
现在自己年纪大了,不如那些小丫头,要不是她使了一些手段,让皇上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恐怕也早就失宠沦落冷宫。
宫中的情况,她多少清楚一些。若是这洛水心进了宫,带上洛家那万贯家财,皇上必定会百般宠幸,想必自己也会跟着失宠。
“既然这样,母妃为何还要帮父皇,把洛水心请进宫来?”
“我不帮又能如何?那可是皇上的旨意。不过帮是一回事,洛水心能不能顺利进宫又是一回事。无论如何,这个女人都万万不能进宫。”
她眼中透出几分狠厉,将手中的剪刀重重放在桌上。
“那母妃有什么计划吗?”
芩贵妃微微垂眸,嘴角带笑。“这办法可就多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太监的喊声。
“皇上驾到!”
她迅速朝殷诚安使了一个颜色,站起身来,刚走了两步,北殷王推门直接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却是怒气冲冲。
芩贵妃见状,就知道此事没成,不动声色道:“皇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洛小姐没有进宫?”
北殷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来是来了,可身边还跟着一个小丫鬟,不好动手。”他转过头对芩贵妃道:“你不是说世子同她的感情不好吗?怎么听说两人关系不错?她还急着回去见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芩贵妃心中暗自欣喜,脸上却慌张道:“臣妾让人问了王妃的人,确实是这么说的,不然洛水心怎么可能区居一个妾的身份?臣妾调查有误,还请皇上恕罪。”
她刚要跪下,就被北殷王拦住了。
“罢了,不是你的错。下次再请她入宫,可绝对不能让她再带上那些丫鬟了。”
芩贵妃点了点头。
“皇上且放心,臣妾知道的。”
“你办事,朕放心。”
北殷王说着,转头看到殷诚安也站在一旁,面色严肃起来。“原来诚安也在这儿,太傅布置的功课都完成了吗?”
殷诚安连忙道:“都已经完成了,太傅还说儿臣写的的,还夸了儿臣呢。”
“嗯。”
北殷王应了一声,却没怎么说话。
自从上次在木岩围场中,三皇子忙着狩猎,有危险都不曾出现,北殷王心中便有些不满,回来之后冷落了他一阵子。
几次请安,都被拒之门外。
芩贵妃柔声道:“皇上,近日来天气越来越冷,诚安特意命人背上,带回来一批锦缎,特意献给皇上。”
她让人把锦缎拿上来。
“这锦缎看似轻薄,但却十分保暖,穿在身上,再冷的天气也不怕受冻。为了给您找这些东西,累得他几日没有好好睡一觉,现在看来都憔悴了不少呢。”
北殷王转头看了看三皇子,面色才稍稍好转了一些。
“诚安有心了。”
殷诚安连忙抱拳。“这是儿臣该做的。”
“朕许久没有看你的功课了,既然连太傅都赞誉有加,朕也想看看,待会儿就送到御书房来。”
他顿时欣喜若狂,连声道:“父皇,儿臣现在就去取!”
说完,急匆匆地转身走了。
芩贵妃笑着道:“皇上,这么多皇子中,就属诚安对您最上心。您一句话,高兴得连斗篷都忘了穿。”
北殷王微微向后,靠在太师椅上。
“他这样子,倒是让朕想起了朕的大皇子,以前也是这般坦率冒失。”
芩贵妃脸色微微一变,拿起桌上的茶杯,为他续了一杯。
“自从大皇子出事之后,皇后娘娘一直伤心难过。昨日臣妾还去看过,又清瘦了些。不过皇上不必担心,有臣妾照顾皇后娘娘,总有一日会好转的。”
北殷王点了点头,拉过她的手。
“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意。”
一边摸着手中的柔荑,眼中情动。“你放在香里的东西,还真是……”
芩贵妃掩嘴笑了一下,拉着北殷王朝房中走去。
另一边,洛水心迅速回到王府之中,一进清安院,便迅速从柜子上翻出一个瓷瓶打开,然后倒出两枚药丸服下。
过了一会儿,面色才渐渐有些好转。
霜儿在一旁着急。“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请大夫过来看看,真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在香里下东西!”
“药量不多。”洛水心摆了摆手。“我已经没事了。”
说罢,抬手将插在头上的翠玉发簪拔下来,看也不看一眼,直接丢在地上。
一声脆响,发簪瞬间裂成几块。
洛水心目光冰冷。
“扫了,莫要让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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