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钟希望的小身影跑得越来越远,钟小弟这会儿终于回神了,他大姐这是又把他落下自己跑去玩了,钟小弟的心呐,是瓦凉瓦凉的。小孩子本就自制力薄弱,再遭受这么一通“遗弃”,于是“哇”地一声,钟小弟张开嘴就嚎了。
钟希望是听到她弟在哭的,但眼下有更紧要的事情需要做啊,她只能舍生取义了(啊喂,奶奶,舍生取义不是这么用的啊!)。
钟希望迈动双腿朝东小山跑的同时,另一个孩子也在她前头狂奔着,而这个孩子就是当初无意中在小山的一处旮旯角的兔子洞里发现了那小半袋大米的幸运家伙,而那小半袋大米也就是钟希望重生后想起的第一件于家有帮助的事情,所以这会儿她是拼死也要赶在那个孩子之前找到。
钟希望眼瞅着那孩子先自己一步朝小山的那处旮旯角奔去了,心里一阵犯嘀咕,难不成她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她明明记得那孩子是在傍晚时候不经意发现了粮食,咋突然就改时间了?呃,对了,当初是那孩子娘在事后跟村里人聊天时说的,许是他娘记错时间了,啧,他娘真是坑人!
钟来春今天可不是无的放矢才来的东边小山,他昨天就在小山的这处旮旯角的野兔洞里发现了一小袋粮食,因为当时和一帮孩子在一起,出于私心,他便没出声,自己偷偷地用了枯草烂叶子遮住了洞口,然后无事人似的和那帮孩子疯玩去了。
钟来春家也是赤贫户,家里没地,他爹钟三石是个石匠,替人家盖房子、砌猪牛羊圈、垒灶等赚花销。年前,钟三石在镇上替一户人家修缮房顶时不小心摔下来断了两条腿,那户人家不但没有赔偿医药费,还以钟三石没有修好他家屋顶为由拒付工钱。
钟三石最后还是被同村人抬回家的,如今已经在床上躺了有三个月了。老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钟三石因家里没钱,营养吃食跟不上,断腿至今仍然没长好,他们家叔伯兄弟啥的也都没有,亲戚不靠谱,左邻右舍也借不出粮食给他们,所以家境和钟希望家也算是半斤八两,都特么揭不开锅了。
钟来春在村上也是孩子淘一个,平日里调皮捣蛋的事没少做,在村上也是人厌狗嫌的货色。不过,他却是个有心眼且顾家的,昨天傍晚愣是没让他的小伙伴发现异常,还生生忍过了一个晚上,连他爹娘都没说,今早若不是有小伙伴上门缠着他,他一早就来取这一小袋粮食回家了。
钟来春偷摸着将那一小袋约摸十来斤的大米揣怀里了,另外还发现了两个巴掌大小的黄色密封铁罐子,罐身上面有像蚯蚓一样的字眼,想来是洋货,闻不出味道,也不知能不能吃,带回去拆开看看再说,于是也揣进了怀里。
钟来春心里是乐疯了,但行动上还是小心翼翼的,想着幸好没人发现他,然而,当他揣着粮食爬上浅坡时,一抬头便见钟希望正大马金刀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钟来春怔愣了一下,有些欲盖弥彰地佝偻着小腰,试图让人看不出他怀里揣着个“球”样物件。
钟希望打量了钟来春一眼,这小子虽然平日里人厌狗嫌的,但到底也只是一个看着就营养不良的瘦弱小孩。这小孩和她同年,月份还比她小,按理还得管她叫声姐。
“我一直就在这里啊!”钟希望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靠近钟来春,笑眯眯地说道,“那啥,刚才我都看见了,你怀里可揣着粮食呢!怎么地,叫春,姐也不坑你,见者有份,咱们一人一半如何?”
钟来春一听钟希望是来抢他东西的,整个人瞬间就像炸了毛的小兽一般戒备地瞪着钟希望:“你别瞎说八道,俺怀里揣的是,是石头,哪有什么粮?”钟来春心里凉半截,他明明记得没人跟着他呀,钟希望这臭丫头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我去!你一小屁孩撒谎都不脸红的?快点啊,不然姐姐对你不客气啊!”钟希望为了自家人,这会儿也是豁出去了,黑吃黑啥的算不上,但也将没脸没皮演绎了出来,想她一把年纪了,确实够拼的。
钟来春一见钟希望居然敢威胁他,而且还摆出一副要强抢的架势,顿时猴脾气便上来了,破口就骂道:“钟希望你个小婊养的臭丫头,你敢抢试试!”
“我去!叫春你个孙子居然敢骂我,我揍死你个兔崽子!”钟希望上辈子年轻时就是个相当任性嚣张又泼辣的姑娘,只是结婚后才收敛了锋芒任劳任怨的,如今再次重回小时候,身体年轻了,那身体里的好强分子也便重新饱满斗志昂扬了,说着话就恶狠狠地冲钟来春挥了一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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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发现潇湘的一切都好陌生了,啧,我是从远古走来的土鳖了,真希望有个仙女出现引我一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