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这老娘们儿的嘴是吃了狗屎了吧,个糟烂老货,看俺不撕了她的嘴!”
钟来春一边狠狠地朝地上呸了一口唾沫,一边撸起袖子就要走过去揍人,却不想有一个人比他要快得多,经过他身边就跟一阵风刮过似的,还没等他回过神,就见到钟希望到了钟麻子的家门口,抬脚就踹向木门。
且说,钟麻子自打见着钟来春领着一帮男娃子过来叫门时,他就躲屋里抽烟装孬种了,俩儿子也躲在堂屋的西耳房里不敢出来,而钟李氏一开始也是有些胆颤的,但见到那帮男娃子只在门外叫嚷着,并没有踹门或跳墙强行进他们家院子的苗头,于是就放下心来。
她家大门早就插上了,以防万一,她还将家里的洋锨、镐头、笊钩等农具都抵上去了,而她就站在门后破口大骂。一开始还只是骂些普通的,说钟来春这帮男娃子多管闲事什么的,后来从门缝里见到钟爹钟娘和钟希望都来了,她突然就开始口无遮拦,肆无忌惮了。
她越骂越觉得过瘾,哼,想那钟宝福当初还不愿意娶她,跟小王村的王翠儿搞上了,啊呸,个瞎眼男人,她李美花还看不上他呢!
说来也是孽缘了,她就是二十多年前媒婆三大娘想介绍给钟爹的那个李美花,也是个寡妇,跟死去的前夫也没有孩子,跟钟爹的这头亲没成,她又看了好多个,最后和钟麻子相中了,两人结了婚。
她其实心里一直记恨着钟爹,不过她嫁给钟麻子后,头几年也是没有孩子,顶着好大的压力,直到钟娘生了两个孩子后,她才怀上孕,而且这一怀就不得了,三年抱俩,大儿子十四岁,小儿子十三岁,其实大儿子和小儿子的年龄相差不到一岁。她生了两个儿子后,这才觉得腰板挺直了,而且她的日子过得比钟爹钟娘都好,这让她心里很是解气。
然而,钟李氏没想到的是,钟爹钟娘在几年之后还能转运越过越好了,而且钟爹的大闺女钟希望更是被村里人都夸赞有本事,会赚钱。
钟李氏因为恨钟爹,连带着就恨钟娘,而钟娘生下的孩子她自然也恨。她尤其看不惯钟希望,觉得钟希望能作能显摆,从小王村老私塾先生那里认俩字后就回来教钟刘村的孩子了,好像就她能似的,人以前那么多读书人也没见有人转头就来教村里的娃的。更可恶的是,她还不知从哪里学来一些三脚猫的杂耍把式(她瞧不上钟希望的武功,故意在心里这么称呼的),也教给那帮孩子了。这让她对钟希望的印象更差了,钟希望结婚时,她就是那些期盼她找的男人是个歪瓜裂枣的人群中的一个。
可是钟希望这些年一直都顺顺利利的,钟希望顺利就意味着钟爹钟娘顺利,而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终于让她抓住了钟希望的小辫子,看她这回还怎么在村里光明正大地“横”,她就想看着她夹着尾巴灰溜溜地做人,她就想看着钟爹钟娘因为他们闺女做的龌龊事而感到悲痛羞耻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这可是俺家两个娃亲眼看到的,钟希望当时正和那个野男人……”
“咣当”一声,钟希望踹完门,抬起的脚还未落下,就见那两扇木门直接应声而倒,要不是那钟李氏反应得快,一准会被门板给直接压地上去。
钟李氏见自家大门被钟希望给踹倒了,本能地愣了愣,下一秒就歇斯底里地哭嚎起来,直骂钟希望是土匪是流氓,她要去镇长那里告她去。
“闭嘴,还是,”钟希望皱着眉头说道,“被我扇脸,你选一个!”
钟李氏哭天嚎地的,这是她一贯的撒泼放赖的做法,通常她这么做的时候,对方都会被她气得妥协,所以她这回依旧故技重施,她就不信钟希望还能真扇她脸了!
“啪啪啪啪”钟希望二话不说走上前,接连甩了她四个嘴巴子,甩完之后,钟李氏的脸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了起来。
“你,你个小婊养的,你敢打俺?”
“啪啪!”钟希望又甩了她两巴掌。
“你……”
“啪啪!”
“……”
钟李氏终于闭了嘴,左右两边脸都火辣辣得疼,脑袋也懵懵的,噗咚一声跌坐在地上,见钟希望还要朝她走过来,她无比惊恐地用臀部朝后方挪了挪,正好挪在了一泡鸡屎上,她本人没感觉,但居高临下看得清清楚楚的钟希望则不由地抽了抽嘴角,感到一阵恶心。
钟爹钟娘二奶奶以及大牛媳妇见根本就不用他们出声或动手,钟希望一个就轻而易举地搞定了,再瞧着那个坐在泥地上,两手捂着肿起来的猪头脸的钟李氏,这几人只觉得心里解气。
“钟小聪,钟小算,你们两个出来!”钟希望冲着堂屋喊,她已经听到西边耳房里两个孩子在一起的窃窃私语声了,“你们是男娃子,有种说瞎话却没种承担后果吗?给姐滚出来!”
钟希望这一提高嗓门,不仅那两个小子被吓出来了,就连老子也畏畏缩缩地走了出来。
钟麻子一出来就陪着笑脸:“希望啊,你消消气,这都是俩孩子和这婆娘吃饱了撑的说的瞎话,俺敢对天发誓,俺可没有说你一句坏话!”
钟麻子直接将自己媳妇和儿子推出来,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钟李氏和她的两个儿子都不敢置信地瞪着钟麻子,那表情分明表达着一个意思:你咋这么无耻?你怎么能说得出口的?
钟希望才不信钟麻子的话,这两口子都是一个德行,自私嫉妒心还大,见不得别人过得比他们好,好不容易逮着个钟希望的“隐私”,他不可能不大肆宣扬的。
“钟小聪钟小算,我问你们,你们当时在东大河亲眼见到我偷汉子了?”钟希望问得非常直接。
钟小聪和钟小算面面相觑:“没有……”
“没有你们乱说什么?你们之后不是见到我和我丈夫一起从东大河回来的吗?瞧你们这样应该也都十一二岁了吧,这么小就学会编瞎话了,还一套套的,将来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