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来了又是另一码事,从前她在阴沟里看月亮,现在她在阴间的阴沟里找月亮看。
学校和精神病院区别无异,姜橙以为没什么是自己再不能承受的,她要逃离这个家。院落上空虬扎着高高的铁网,偶有一两只鸟栖在上面。天澄蓝的像悬在头顶的画,院里没有树,太阳暴露在上空,烫的地面很热很热。
那时还时兴“导入治疗”,负责新人的a组接待里有个敦圆脸庞的男人,满脸堆着笑:“听说你网瘾很严重啊,来做一个测试。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回家了。”姜母点头,拍拍姜橙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自卫的说:“一天到晚不让人省心。”姜橙在心里冷笑,好像她身为母亲有多合格一样。
排在她前面的是个花背满身的黑壮汉子,两眼上插,螃蟹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势如响雷:“敢不放老子出去,老子弄死你们!”
姜橙忌惮地靠边挪了挪。只见敦圆脸庞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几秒后,滔滔惨嚎摇山憾岳。再见时那黑状汉子伏在地上,额头磕的梆梆响:“我杀过人!我无恶不作!求你们让我留下来!!”
姜橙一脸惶惑,走进十三号室,里面只摆了台机器,连着七扭八拐的电线,七人一拥而上,将她按在一张黑床上。4人按腿,2人按手,1人按头。敦圆的脸栖下来,可怖的微笑着:“别紧张,测试一下。”说罢,两根针灸针扎进了虎口两侧,没有消毒。
姜橙开始痛悔,挣扎着:“我没有网瘾!放开我!”
“不说实话?看你一会儿说不说。”微笑更深。电流遽然刺穿全身的细胞,姜橙只觉脑子里“轰”地一声,身体瞬间绷直,四肢弹起,嘴里被迫塞入一个防咬舌的人字形橡胶呼吸管。姜橙只一个劲儿地抽搐与呜咽。
似有只长刀在她的血躯里胡砍乱剿,从头到脚砍的血肉横飞,姜橙血糊满脸地哀求:“杀了我吧……”
男人很不满意,只是深深的微笑着:“既然你连死都不怕,那我们继续。”
电流由十毫安加大到三十毫安,姜橙目视的血点突剌成了血淋淋的大刀。阴恻恻的声音继续:“你有没有网瘾?”
姜橙咬牙:“没有。”
继续电。
“你有没有网瘾?”
“没有。”
男人冷笑着加大电伏:“只要你一直不承认,我们就会一直电下去。”
五分钟后,姜橙由生不如死到被电的死去活来,两个虎口被电的青紫,满满都是焦黑的针眼。
“你有没有网瘾?”
“有。”
“这是惩罚还是治疗?”
“治疗。”
又一波电电下来,姜橙开始哀求,男人只是继续电:“知道我们这里最讨厌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