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朕之前的还要严重?”
“陛下,您想想啊,您之前的怪病,太医院里的众御医都束手无策,是神墨先生把您给治好的,足以见他医术多么高明,卫大人这次的病连他都看不好了,可见是病的不轻啊……”
“这可如何是好。”龙祁世的眉眼间浮现了一丝忧虑,“要是他这病治不好的话,朕岂不就失去了一个得力臣子?”
除了神墨之外,他还真不知道能叫谁去给卫长琴看病了。
神墨也看不好的病,莫非真的就药石无医了吗?
“朕还是去亲自看看吧。”龙祁世说着,继续夹菜,“你去准备马车,等朕吃完了晚膳之后就去卫府。”
“是。”
……
“长琴,我看你脑门冒汗,是不是还觉得热?”
雅致的房屋之内,神墨拿着一根折扇坐在床头,替躺着的卫长琴扇扇子。
卫长琴其实已经穿得很单薄了,一层中衣,连被子都是薄的,可就是在这样的大冷天里,他的额头沁出了细汗。
那种药膏会给肌肤造成烧灼感,使人觉得煎熬,可就算热,也不能贪凉。
如果因为一时的贪凉就去吹冷风,还是会造成伤寒的,所以当卫长琴不愿意盖被子的时候,神墨还是叫他盖上一层薄被。
“总觉得像是在火炉里待着。”卫长琴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整个人上半截是热的,下半截是正常的。”
因为他并没有把那个药膏涂抹在腿上,所以双腿并不会受到影响。
只不过上半截身子比较难熬,尤其是两只手臂和脖颈处,火烧一般。
虽然不好受,他并不会有半句埋怨,因为这样的后果是他一早就预料到的,既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就会选择坚持承受下去。
一想到当年的沈家军受到的痛苦比他更加多,他就觉得此刻的苦楚也算不上什么。
他只不过是试着体验一下,这种体验比起毒液还是打了折扣的。
“你今天所受的这些苦楚,将来我会在我们敌人的身上加倍讨回来。”他听见神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研究了不少能够折磨人的药物,总有一天可以拿这些药去伺候他们。”
“嗯……”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护卫的声音传了进来,“相爷!陛下听说您生病了,亲自前来看望您了。”
卫长琴闻言,从床榻上坐起了身,“陛下来了?”
“听说你得了怪病,朕当然要过来看看你。”屋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下一刻,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明黄色的修长人影踏进了屋子里。
神墨立即行礼,“草民参见陛下。”
卫长琴也掀开了被子要下榻,“微臣……”
“行了行了,别下地,这又不是什么大场合,不用把规矩守得那么死,你躺着就行了。”
龙祁世说着,走到了床榻前询问神墨,“听说连你都治不好?那该怎么办才好?”
“陛下,您先坐。”神墨搬了椅子,放在龙祁世的身后。
龙祁世坐了下来,一个抬眼就看到了卫长琴额头上的汗水。
“这大冷天的,你还能冒出汗来?你这是热的吗?”
“回陛下的话,的确是热出来的。”卫长琴的声线听起来有气无力,“眼下是寒冬时节,微臣却觉得身上有强烈的烧灼感,如同置身在火炉之中,哪怕身上穿着这么单薄的中衣,也丝毫感觉不到凉爽……”
“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病?朕刚才下了马车,从门口走到你的房间外,身上裹着披风,都觉得冷风刮过脸颊有几分寒意,你穿的这么单薄,却觉得置身火炉之中?”
卫长琴的描述像是在过夏天似的,那种感觉让他完全无法理解。
难怪说是罕见的怪病,真的足够奇怪。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额头上的汗擦过之后没多久,还是会继续冒出来,哪怕是遇到一年里最热的时节,都不会觉得这样难受。”
龙祁世的余光瞥见了神墨手里的折扇,问道:“你这扇子是给他扇风的?”
“回陛下的话,正是。卫大人还想去屋外吹冷风呢,可是草民实在不能让他出去啊,虽然他生了这个怪病,让他感觉不到寒冷,可他毕竟是正常人类的躯体,在这样严寒的气候里,一旦受了凉,那也是要生病的,他俩并不会让他的身体好转起来,反而会让他病上加病,更加糟糕。”
“那这到底是什么原因?生怪病也总得有个病因吧?前两天不是还好好的吗,都没看出哪里不对劲,这怪病说来就来,难道就没有征兆?”
“还真的就没有征兆,是今天才突然发生的症状。陛下您看,卫大人的手臂已经变成这样了。”
神墨说着,掀开了卫长琴的衣袖,让龙祁世看清了他手臂上的大片黑紫色。
龙祁世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像是被烧过似的……不对,如果真的是被火烧过,应该会更加黑,而且会皱,这个看上去似乎更像中毒?”
“可以算得上是中毒,草民仔细地询问了卫相的饮食,以及他的皮肤所接触过的东西。其实卫相的生活起居一向都很有规律,也不曾接触一些古怪的物品,他会突然生这样的疾病,极有可能是被人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