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祁世把昨夜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叙述了一遍,随即道:“今早醒来,与皇后一起用了早膳,她离去之后,密室里的暗卫便出来跟朕汇报了情况,皇后虽然进了密室,却没法把毒液搬出去,毕竟那两坛的分量也不小,她根本就搬不动,回去后应该还会再想办法来搬。朕现在好奇,昨夜她给朕喝的安神酒里,是掺了什么东西?朕昨夜当真睡得很熟。”
龙祁世说着,站起了身,走到了柜子前取出放在角落里的酒壶,回到神墨的身前递给了他,“这是昨天夜里朕喝的那一壶安神酒,你检查一下有什么问题。”
神墨接过了酒壶,倒了两滴在指尖,放到鼻翼前闻了闻。
闻着倒是没什么不对劲,他便又取出了针包,用银针来验,依旧没有验出什么问题。
“陛下,这壶酒并没有问题。”
“这不太可能吧?普通的安神酒能让人睡得那么熟吗?连机关打开的声音都吵不醒。朕总觉得朕被下了什么药。”
“陛下,您能确定这一壶酒,是昨天夜里喝的那壶吗?”卫长琴脑海中有了猜测,“如果您真那么怀疑酒有问题,您就必须得确认,我们眼前的这一壶是不是皇后娘娘端给您喝的那壶?可是您无法确认,因为那壶酒并不是从头到尾都在您的视线之中,您在熟睡的时候,皇后娘娘也有机会把下过药的酒换成正常的酒。虽然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但她还是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为了以防万一,换酒壶是很合理的。”
“你这么说也挺有道理。”龙祁世蹙起眉头,忽然又想到了一点,朝着神墨伸出了手腕,“你给朕检查一下,朕的身体有没有问题?”
神墨给皇帝把了脉,道:“陛下的脉象非常平稳,身子骨肯定是没问题的,皇后娘娘给您下的大概是迷药,您已经清醒这么长时间,迷药的药效早就过了,把脉是把不出来的。”
“陛下曾经说过,密室所在的位置、以及开启密室的办法,只有陛下一个人知道,就连贴身伺候的下人都不晓得,陛下既然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皇后娘娘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卫长琴道,“这是一个疑点。”
“除了朕之外,还有守在密室隔间里的暗卫知道,可他是朕的死士,平时跟皇后没有半点来往,完全没有理由帮助皇后。除了今天早晨,他也没出来过,若是他离开了寝宫出去报信,寝宫的守卫不可能看不到他。”
“当然不会是他。”卫长琴道,“微臣在想,这么重要的事情是如何泄露出去的?陛下既然确信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难道是哪一次开启机关的时候被人看见了?”
“不可能。”龙祁世否认道,“朕平时又用不到毒液,那个机关大半年都没动过了,除了上次拿出一点给神墨研究之外,从去年到今年,朕都没进去过。那一次寝宫里只有朕一个人,守卫又不是瞎子,外人进去怎么会看不见。”
“既然这两种可能性都被陛下排除了,那就还剩下最后一个可能。”神墨突然开口,“那就是陛下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自己招供了。”
“无意识招供?”龙祁世愣了一下。
“古籍之中记载,有一种十分稀有的药物,称为迷幻散,服用此药者,会在睡梦中产生许多幻想,并且无意识地呓语,更有趣的在于,这幻象可以通过旁边的人口述产生,例如,我想吓唬陛下,给陛下服用此药,在陛下耳边大喊着火了,陛下可能就会梦到自己身处火海,口中呓语着救命。而等陛下醒来之后,记不住梦境。皇后娘娘昨夜给您的酒里如果添加了这种药,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龙祁世:“……”
他真不记得昨夜有做过什么梦,更不会知道自己都说过什么梦话。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若非今天从你嘴里听说,朕都不知道还有这种东西。得亏了你学识渊博啊。”
“陛下过奖,草民这脑子里没装下多少墨水,装的全是古往今来的各类医书,许多药物也只是听过,并未见过。这种药物,据说是数百年前一位名医研究出来的,专门针对各大悬案,给一些死不认罪的嫌疑人服用,不用严刑逼供也能够查获真相,令无数难解的案件水落石出,可惜药方后来失传了,如今剩下来的药,每一颗都很珍贵。晋阳王想必也不是轻易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