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峰还想再说什么,俞婉拉住了他胳膊:“大哥,一百两出得起。”
他们做生意赚来的银子都投入了作坊,可给小胖球治病的诊金,算成白银,恰巧就是一百两。
大伯张了张嘴,俞婉及时打断他的话:“大伯,这事儿听我的。”
“我待会儿要给你针灸。”纪大夫对大伯说,随后又望向门口,“安子。”
事先招待俞峰的伙计走了进来,将大伯扶去了专程做针灸的屋子。
这边,纪大夫也写好了第二张以及第三张方子:“一共是三百两。”
俞峰目瞪口呆:“怎么又变成三百两了?!”
纪大夫道:“一个方子只能吃一个疗程,一个疗程为十日,你至少得吃满一个月。”
“这、这……”这是坑人的吧!
纪大夫无奈,他真没坑人呐,当年那位神医就是用的这道方子,神医收取的诊金比他还贵上两倍呢,什么悬壶济世,那也是看银子的,何况药房不是他开的,不是他说降价就能降价的。
“不能先吃十天看看疗效吗?”俞峰问。
纪大夫道:“能啊,但两百年的参与天山雪莲都是可遇不可求的药材,不知你们下次来,还能不能买到了。”
这也是大实话,绝非为了挣钱故意诱他们买卖。
俞峰急坏了:“我们手头哪儿来那么多钱?”
便是俞婉出门,也只带了百余两罢了,本以为这一百两能支撑他们看个三五回,却不料一次就给搭进去了,还不够买的。
就在俞婉一个头两个大时,一只修长如玉的手自她身后探了过来,将三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淡淡地放在了桌上。
俞婉回过头,熟悉的冷香扑面而来,意识到二人离得太近,她往旁侧让了让。
纪大夫神色古怪地看向来人。
这无疑是个极为尊贵的男人,衣着打扮,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天家才有的贵气。
“不够?”燕九朝淡淡地说。
纪大夫回神,看了眼桌上的银票道:“够了够了,正好三百两,小兄弟,拿着银票和方子去柜台抓药吧。”
这话是对俞峰说的。
俞峰看着乍然出现的燕九朝,惊得说不出话来,纪大夫一连叫了他两次,他才愣愣地拿起桌上的银票与方子,云里雾里地去了。
纪大夫看看燕九朝,又看看俞婉,突然觉得自己很多余,轻咳一声,也装聋作哑地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他二人。
他强大的气场与气息无孔不入,俞婉的睫羽颤了颤:“……多谢啊,我会还给你的,我这里有十两金子,先还一部分,余下的我再想办法。”
说罢,俞婉打开腰包,将小胖球的诊金拿了出来,“给。”
燕九朝没接。
俞婉上前一步,拉过他的手,把金元宝塞进了他手里。
俞峰抓药抓到一半才醒过神来,自己把妹妹落下了,赶忙回来找俞婉,哪知一到门口,便瞧见妹妹在拉燕九朝的手,他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药包都掉了!
俞婉听到了药包落地的声音,唰的收回手来。
燕九朝却是无比淡定地转过头,望向如遭雷劈的俞峰:“有什么事吗?”
俞峰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没……没什么……”
到底谁才是被抓包的那个……
……
燕九朝带来的银票,让他们及时抓到了大伯所需的药,纪大夫给大伯做了针灸与推拿药熏,药房为大伯煎了第一副药,大伯服下后昏昏欲睡,不多时便“不省人事”了。
“我爹这是怎么了?”俞峰担忧地问。
纪大夫笑道:“是药效发挥了,不必担心,让他多睡会儿,别吵醒他,等他自己醒来就会感觉好多了。”
俞峰将信将疑,可已经开始治疗就没中途放弃的道理,毕竟,那是三百两的药钱呐!俞峰简直都不知道要怎么还了……
大伯这个样子,想回村怕是不能了,俞婉打算住客栈,却被赶来的万叔带去了燕九朝的一处别院。
别院不远,与去少主府的大门差不多的距离。
原本,去少主府也不无不可,可一则,王妃在那儿,万叔觉得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二则,俞婉也不希望大伯醒来,问他们在哪儿,她要忍住惊吓告诉他,他们是在少主府。
那是一座三进的宅院,大门看着不显眼,进去了却别有洞天,院落收拾得十分雅致,一进的院子里栽种了毛竹,二进的院子里辟了一方浅浅的小鱼塘,而最后三进的院落中则耸立着一株至少百年的梧桐。
俞婉的脑子里忽然闪过几个字——凤栖梧桐。
俞婉被安排在最里头的厢房,俞峰与大伯在前排。
给自家爹爹盖上被子后,俞峰找到俞婉:“你和燕少主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疑惑,憋在他心里许久了,妹妹打燕九朝手里救下崔掌柜的命,他就想问了,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他……他是不是对你……”
俞峰羞于启齿。
“大哥多虑了,他没对我怎么样。”就是误会我要把他怎么样,这个就不好对俞峰说了。
俞峰相信妹妹是个极有分寸的人,只是作为哥哥,有些话他不得不提醒:“没怎么样最好,这个少主的名声不大好,我担心他哪天脾气上来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我看咱们还是少招惹他。”
“会做出什么事呀?”俞婉问。
俞峰面红耳赤:“还……还能是什么事?一个大男人,一个女人……”
俞峰说不下去了。
俞婉暗戳戳地想,莫非是亲她、抱她、趁她不备睡了她?
就那家伙的颜值和身材,她也不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