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三通鼓响,紧闭的军营大门被打开,等候在外面的兵士候选人鱼贯而出。
不过,谁都看得出来,那些纨绔子弟骄横地走在了前面。剩下的良家子弟,都自觉地跟在了后面。
校场之上,早就筑好了点将台。
朱厚照金盔棉甲,大热天捂着满头是汗,却仍旧兴奋不已。
待人都到齐之后,他大声宣布道:“尔等都听着,父皇准许孤组建新军,是为了一扫边患,扬我大明军威。今日选拔,你们都拿出十二分的本事儿来!”
念着朱厚照乃大明太子的身份,底下人都应和了一声。不过任谁也听得出来,声音稀稀落落、有气无力的,完全就是在敷衍。
这反应,立时如一桶凉水,浇在了朱厚照头上。他环顾了一下身边的何瑾和张懋,眼睛里是求助的神色。
何瑾当即上前,大声喊道:“成功加入新军后,每人一年二十两的饷银,由太子殿下直接发放,中间绝不会有任何克扣!”
这话落下,台下那些良家子弟顿时来了精神,齐声吼道:“太子殿下千岁!”
这些良家子弟,都是家中兄弟众多,却生活极其困苦之辈。一年二十两的饷银,虽说也不多,但至少能让他们贴补家用了。
不过,整个台下并非全是激动的声音,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待那些良家子弟欢呼过后,一个勋贵子弟就鄙夷道:“嘁......一群穷大措,二十两银子,连爷一顿饭钱都不够,真是不知丢人现眼!”
这话一出口,还不待其他勋贵子弟附和,何瑾陡然大声骂道:“看不上这二十两饷银,就给老子滚!这是太子殿下新军的军营,不是你常去的!”
那小白脸当即就急了,对骂道:“我可是阳武侯的嫡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羞辱我!”
何瑾便冷笑不已,看向了朱厚照。
朱厚照见状,当即挺自己的大哥道:“这是孤任命的新军军师,有节量军中诸宜,并有监军之权也。”
顿了一下,他又道:“换句话说,日后孤不在营中时,你们都听他的。孤在的时候......呃,你们依然要听他的!”
那阳武侯的嫡子,当然不敢跟朱厚照犟嘴。但从面服心不服的神色来看,显然是不将“军师”这等戏文里的职位看在眼里的。
可想不到,何瑾却不依不饶了,又并指如剑喝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敢对太子殿下和本军师不敬?”
小白脸立时就愣了:我什么话都没说,你就诬陷我?......还什么表情,你比秦桧陷害岳飞的‘莫须有’罪名都不要脸啊。
但何瑾就是出了名的不要脸,道:“你猜到一点没错,在这个军营里,太子殿下和本军师的话就是军令!说你对,你就是对的,说你错,你就是错的!”
那小白脸又想开口,但何瑾一点都不给他机会:“本军师现在就看你不顺眼,都懒得测验。来人啊,除了他报名的资格,给本军师叉出去!”
台下的东宫侍卫闻言,当即应命道:“遵命!”
朱厚照对何瑾的信赖,这些东宫侍卫都是看在眼里的。更不要说,何瑾还曾揍过他们,在他们当中小有声望,自然唯命是从。
当下,两名东宫侍卫倏地挥出军棍,打在那小白脸的后膝窝上,小白脸一个趔趄向前扑倒,赶忙用双手撑地。可就在此时,四条军棍从他双手双脚处伸来,便将他牢牢叉着,往军营外面走去!
“何瑾,你个下贱的狗东西,你敢这样对我,我必会要了你的狗命!”被叉住的小白脸,这下彻底急了。
要知道,他已在校阅中被除名,眼下加入朱厚照的新军,是最有可能咸鱼翻身的一次机会。现在就这样被何瑾断送,当即气急败坏地骂了起来。
“慢着!”何瑾猛然一挥手,阴沉笑道:“你如今只是个平民,还敢当众辱骂威胁大明官员,真是好大的胆子!给我打上四十军棍后,再叉出军营!”
“你敢!”小白脸怒吼着,可面上神色很是恐惧。
何瑾却不理他。
四名东宫侍卫便忽然一撤棍,小白脸登时跌个狗啃屎倒在地上。这还没完,四人当即又摁住了他的手脚,又有两人上前扒了他的裤子,行起了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