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
李恪好奇了。
两人不过一面之缘,这司马欣倒是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居然直愣愣上门咨询来了。
李恪满脸古怪问道:“不知军侯以为,我有何事可以教军侯?”
“宿疾!”司马欣斩钉截铁说道,“我欲治句注守军之顽疾久矣,却苦无对策,心愤难平,望恪君教我!”
李恪剧烈地咳嗽起来。
一个本地军侯,一个外来上造,高谈阔论要治理句注塞守军堕落失志的问题,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旁人大概会以为他们俩才是失智的人吧?
司马欣奇怪问道:“恪君因何咳嗽?”
“酒浆浓烈,呛人不已。”李恪昧着良心把锅甩到寡淡如水的浊酒头上,“军侯,我年未傅籍,你以此事问我,可有不妥?”
“恪君!古来贤者居于乡里,不出世而世事尽知!我观你就是隐世贤者,年虽不长,行为处置却滴水不漏,言语之间又振聋发聩,何必藏拙?”
李恪好容易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真是个冲动的年轻人啊,这话说的就像是后世那些喜欢问卦的同学似的。自己不知道的事,碰上个不明觉厉的陌生人,就觉得他肯定知道,而且肯定会告诉你。
然而我真的不知道啊!
李恪哭笑不得,歪着头看着司马欣,看得对面从兴奋,到疑惑,直到惴惴不安。
“恪君,我身上莫非有何不妥?”
脑子不妥……
李恪满面春风,笑着摇头:“无处不妥,只是我前些日子与扶苏公子攀谈,知其最欣赏的便是军侯这般,敢想敢为的英杰。”
司马欣眼中神光大亮:“恪君也识得扶苏公子?”
“机缘巧合,此事不提也罢。”李恪轻巧地绕开话头,手指轻敲案面,口中念念有词,“军侯说也,便是说您也识得扶苏公子,扶苏公子信人奋士,军侯可曾想过去公子手下当差?”
“恪君,我志在扬名,欲要重拾祖上荣光,若是做了皇子护卫,如何能得偿所愿?”
“祖上荣光?军侯是夏阳司马氏,祖上莫非是……”
“恪君不必猜了,夏阳司马氏乃大秦望族,始祖程伯休夫,为周之司马,族老司马错,昭襄王之国尉。我虽非错一脉,然血脉亦传自程伯,自当于军中扬名立万。”
“此乃正理……吧?”
司马欣骤自激动,半点没听出李恪话里讪讪之意,继续在那儿慷慨激昂。
“出学室后,我辗转数地,欲去云中戍边,击匈奴,立功勋。然司马氏夏阳一脉少有军中之人,我求遍各处,也只求得个句注军侯之位。此地距云中数百里之遥,除了山贼,便是藏民,我在此英雄无用,就连想改一改军中陋习,也是徒呼奈何!恪君,你可知我心中之苦?”
李恪还能怎么办?只能尴尬地点头。
谁知司马欣得了回馈,志气竟陡然膨胀起来:“恪君,我之前途皆托付于你,你可千万莫叫我失望啊!”
妈耶!这是要学曹子建七步成诗,吟不出,你就要烹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