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茫然地举着手,看着旦横摆长刃,冲着他的脑袋一挥……
身首分离!
巴特的脑袋高高飞起来,无头的尸体在的卢上晃了一晃,沉沉坠地。
旦勒住踏雪,甩掉长刃血迹,目如鹰隼般扫视众匈奴残兵:“你等,可要再战?”
明明语言不通,旦那些匈奴齐齐拜倒,在旦的面前五体投地。
旦如君王般立马于臣服的匈奴正中,最终,沉沉地叹了口气。
匈奴之战,告于段落。
收拢战俘,清点残兵,苏角、李恪、司马欣和慎行重又站在关城的土地上,一时间都是感慨万千。
“苏将军,钜子,你们可知,我与司马军侯便是在此处认识的,当时还是我怂恿军侯辞去楼烦道军侯之职,自行发配元冈道。”
苏角惊奇道:“欣君与恪君还有此等交情?”
司马欣在旁苦笑,说:“说来我还欠着恪君大情。若不是他为我设谋脱出险地,待方螣罪行曝白,我便是无甚干系,也无颜继续留在军中,怕是此刻已在栎阳做了狱掾了。”
李恪失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众人哈哈大笑。
说笑间,有一员亲卫疾奔而至,附在苏角耳边窃窃私语,苏角面色骤然阴沉。
李恪好奇问:“苏将军,可是有事?”
“槐里君至矣,如今就在南墙城楼。”苏角沉声说道,“他要我速去他处,登城回话。”
……
一晃眼,十二月二十。
距离谷道战结过去十多日,李恪早已回到苦酒里,每日与钜子慎行饮茶论道,不时对弈一局,重又过上了安稳闲适的日子。
大军fǎngōng之事进展顺利,大概是苏角与李信达成了什么交易,fǎngōng之军以南墙守卒为主,人数接近两万余,以假阴山都尉司马欣为将,始成、旦皆为军侯,当然,在咸阳的任命下达以前,他们的名头前面依旧离不开那个假字。
假军侯旦……
每每念叨起这个拗口的称呼,李恪都有种想笑的冲动。
苏角与李信一道去了咸阳复命,可想而知,那里又有一场明争暗斗。
不过有李恪筹备的四宝在手,有独立剿灭匈奴主力的大功在身,有本次兵祸的罪魁祸首方螣,还有扶苏和蒙氏兄弟的帮衬,苏角无论如何都会比李信自在得多。
旦的大事定了,苦酒里又一次险地逃生,乡里们晋爵者众,丧悲者亦不缺乏,以至于整个里都沉浸在兵祸之后的躁动当中。
这种躁动感染了很多人。
李恪要加入墨家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回里之后,田典、里典、严氏、吕雉都不止一次问起过这件事,憨夫和辛凌倒是不问,可是一天三趟地见面,看着李恪和慎行喝茶闲谈,一声不吭,就连汜囿都在百忙中抽出空来了一趟,见面就问:“何时入墨?”
李恪只是笑了笑:“尚有时日,不必挂怀。”
他与慎行很默契地谁也没提入墨之事,因为兵祸未结,诸事未定。
此后又是十余日。
司马欣引重兵正面击溃平城之军,又令旦领偏师北出阴山,截住了慌忙北逃的善无之军,两军合围,双方在阴山脚下大战四日,尸横遍野。最终旦用李恪的火马阵再立一功,冲散了匈奴的冲锋之势,装备残败的秦军由此以八千伤亡尽歼强敌,宇内廓清。
端月初四,阴山都尉府在一片废墟当中重建,一应琐事全部交予始成料理,司马欣则与旦一道倍道赶赴苦酒,于日失时分,踏入闾门。
他们并不是第一批奔赴苦酒里的贵人,也不是最后一批。
这一日,苦酒里华盖如云。
李恪在院子中见到了自己绝想不到的一个人……
“公子,敢问你今日是以何身份来的?荷华,亦或扶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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