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李恪耳朵里时常能听到一句倒霉的毒鸡汤,叫作“屠龙的少年终成恶龙”。
这句话的泛用性很广,商、政、史、娱,无所不包,很多人喜欢用这句话来解说沧海桑田,人世变迁。
然而这一次,屠恶兽的勇士最终也没来得及变作恶兽本身,因为在进击的途中,他被邪恶的巫师放倒了。
天下无敌的项籍同学,一剑败葛婴,翻手胜由养,伍廉断剑,季布力竭,他以一己之力挑战霸下,用无匹的勇力连胜四战,最后却在徐非臣蹩脚的魔术面前全无抵抗之力。
这种对比过于真实,以至于在结果出炉时,李恪心里只剩下一个真理,果然法系才是爸爸
大海呦,你全是水,勇士呦,只剩下泪
李恪无可奈何地翻了个白眼“沧海,把就义的勇士捆起来,记得别用草绳,关的地方也得选得结实些。”
要脸没皮的沧海兴高采烈“得咧”
被打败的众人陆陆续续站了起来,由养无碍,季布无碍,葛婴伤了几处筋骨,费了大力气才爬上背甲,满脸羞臊,只能说大体无碍。
从这个角度来说,第一次墨楚战争大胜无疑。李恪付出的代价几近于无,至于收获倒着实可观,俘虏敌方大将一枚。
收拾妥当,李恪感慨地对着本场战斗当之无愧的危艾屁中屁作了个揖。
“非臣兄,方才我真以为你会上去与他肉搏,不成想士别三日,果然要刮目相看。”
“必败之事,做来何益”徐非臣满脸肉痛,但依旧傲娇地抖了抖袖袍,“更何况你我早间食饔方才见过,哪来的三日之别”
“三日听上去会压韵些。”李恪认真说道。
半日时间,大梦千年。
项籍在梦中推翻了暴秦,于埕都加冕称王,天下娴静,诸侯俯首。他正准备让秦始皇在宴会上献舞,耳边突听得一声惊天的霹雳。
霸下停车的最后一道轰鸣把他惊醒了,他缓缓睁眼,环望四周。
这里应该是一座仓库,无窗,无棂,借着天花板上悬着的几盏油镫,他勉强能够分辨出门的位置。
仓库归置得井井有条,左手是食、水、医药、日用,右手封了矮墙隔断,隔断后是堆作小山的炭石,也不知此地的主人有多怕冷,春夏之交,却要备上这许多的取暖之物。
两边正中就是他所在的过道了。
过道上停着三辆奇形怪状的木车,车尾有轮,有宽敞的敞篷车厢,车头是第三个轮,轮上是一个形似牛角的奇怪物件。
项籍试着动了动。
他身上捆着严严实实的银色细链,细链很结实,绕过身后粗大的铜管,尾端缠绕,在两枚短戟的中心挂了一把结实的大锁。
项籍还看到了他的剑,门板大的剑靠墙倚着,剑尖冲下,摆剑的位置也很有讲究,他如果撅起屁股肯定能舔到,但如果想伸手,绝对拿不到。
这让年轻的勇士有些气馁。
就在此时,远方门外响起咔哒一声,项籍看到一个华服青年带着笑缓步进来,他五官俊朗,棱角分明,仔细一看,正是那个驭使凶兽的妖人。
“呃啊”项籍怒吼一声扑上去,银色的细链一阵抖动,将他牢牢锁在铜管之上。
他冲了一步半步,距离妖人那张该死的帅脸只剩下数尺距离。
李恪面色古怪,回过头看了眼隐在仓库外的沧海。
“我说过要把他捆严实吧”
“挺严实啊。”沧海睁着眼说着瞎话,“这人呐,囚禁的时候总该留些活动空间,否则血脉淤堵,容易失禁。”
“你整日把自己喝得人事不省也不见失禁。”李恪嘟囔着在原地坐下,还对着项籍招了招手,示意他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