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陛下便觉得徐子脱逃了而徐生也会如此脱逃,只为了避不寻仙”
“正是如此”
李恪嗔怪地瞪了徐非臣一眼。
如此重要的事情也不早说,若不是自己因为当时周贞宝的临别请求有些机警,此事险些就露了马脚。
徐非臣一脸苦笑,暗暗摇头。
李恪收拾表情,笑着又问“那敢问壮士,你等是只在出海前后看守徐子,还是一年四季,皆不放松”
“一曲之卒,校尉领兵,每三月一轮,终年不断。”
“一曲还是校尉领兵”李恪听得瞠目结舌。
曲是军侯统管的军中编制,若是满编,每一曲皆有二五百队若干,也就是数千步卒,此外还有少量的骑卒和车兵,也就是说,始皇帝拍了好几千人看着徐巿的航海生涯,只怕一时疏忽,徐巿就不见了踪影。
这让李恪不由感慨,玩魔术的就是引人瞩目
拜别军士,木牛缓入,李恪看到对面奔来几位骑卒,定睛一看,居然是熟人司马欣。
“司马校尉”李恪欣喜道。
“哈哈假钜子,有墨氏,年逾不见,恪君闯下好大的名头”
两人分别跳下车马,四臂相握。
一番寒暄过后,司马欣欣赏地看了眼壮硕如牛,再次进入到哑奴角色的沧海,又看了眼灰色衣袍的徐非臣。
“恪君,墨家着玄衣,此人”
“此人是杂墨,半黑不黑,故为青灰。他对海航舟楫颇为精通,我这才将他带来。”李恪张开大嘴胡乱解释,突然指着徐非臣说,“那谁,还不请军士将你带去徐生处,将你一路对舟楫之事的想法和盘托出”
徐非臣楞了一下“啊唯遵假钜子令”
司马欣抚须而笑,挥手让军卒把徐非臣和沧海带去徐巿处“恪君好强的气势,竟连名都不唤,那人也不见愤懑。”
李恪撇了撇嘴“司马校尉有所不知,杂墨者,近墨也,多学于稷下墨学,离经叛道,不为墨家所容。我看他真有本事,这才说服老师将其带在身边钻研墨学,其地位与哑奴也就是那登车的壮汉无有二致。论身份,我与他们是客气不得的,多礼则有失体统。”
司马欣恍然大悟“我也常听杂墨、杂儒,原来还有此等讲究。就是不知,这天下法家如此兴盛,为何却不闻杂法之说”
“杂法如何能说”李恪失笑一声,“杂之一字意味百家勾连,而天下百家勾连最甚便是稷下学宫。司马校尉莫非忘了,韩非子与丞相之师”
“荀子亦是杂儒”
李恪含笑点头“天下儒分八脉,七脉从善论,唯荀子从恶论,故其弟子门人一贯被其他儒者打压过甚。您想想,法家如何能再分出杂法来便是分,也只是新法、古法之说,盖因法家”
一个长长的尾音,李恪隐而不语。
但是司马欣却亢奋了。他像是发现了惊天的秘密,双眼放光,须发直竖。
他捏着拳头,斩钉截铁
“我道法吏为何总与我北军为难,原来法家杂法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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