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口舌你们说不过恪君的,休得自取其辱。”堂上的蒙恬叹了口气,挥挥手让杨奉子坐下,和颜悦『色』对李恪说,“恪君,人言你书生执兵,可比子牙,门外百步乃我等专为你设,不知道感觉如何”
蒙恬这么大大方方承认刁难的意图,李恪反倒不好炸刺了。
他老实回答“虽说过犹不及,但总归比在堂中架起一口锅有新意。”
“过犹不及”苏角好奇一问。
李恪斟酌了一下语言“这堂中,小子认识的不过蒙将军,王将军,苏将军,司马将军。若门外的排场是你四人所设,我猜出计的是苏将军。”
蒙恬大感好奇“为何”
李恪狡黠一笑“自然是因为小子点评的时候,他看起来格外上心。”
苏角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现在就钻。
这一打岔,堂里的气氛缓和了不少,蒙恬笑着问“虽说是角君想出来的主意,但我等皆以为善。所以你还是要说,过犹不及是何意思。”
李恪点了点头。
“禀将军,诸位将军,小子路上缓行确有不妥,但陛下御令从未言明报道时间,小子只要一日不到,就一日不算军中之人。不算军中之人,将军就无从怪罪。将军无从怪罪我,自然就不能随意伤我。有此认识,小子心中就有了底。门外戈廊之用在威,兵威之盛,如云压顶,小子身在其中,便是知道戈矛不会落下来,也心中惶恐,汗湿衣衫。”
“然,戟林之用却在伐”李恪抖袖轻笑,“士卒们明明白白冲我亮出锋锐,看似倒是更险了,可我明知道将军无意伤我,小小兵卒,岂敢悖令啊”
苏角梗着脖子强词夺理“若是哪个士卒收戟慢了呢”
李恪歪着脑袋“我又不是忙着赶集,若是有人收得慢了,我等上一等,又有何妨”
满堂皆是笑意。
蒙恬对李恪的反应大为满意。生死之间,匆忙之势,还能细致入微,置之险地,足见李恪通晓兵法,已得了李牧的神妙。
从军为将最忌不知兵事。
李恪有不错的风评过往,但蒙恬毕竟没有亲眼所见,如今一试,总算对李恪的能力有了初步的了解,至于更多的,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
他让李恪入席,李恪自陪末座。
蒙恬问“三日行程行十六日,恪君何以迁延如此”
李恪想了想,回答“小子携墨家归秦,本意在光宗耀祖,再兴门楣。陛下令小子从将军麾下,小子喜甚。奈何陛下给小子的官印唯有校尉二字,何从何往皆不提及,小子自然会对未来忐忑。若是不想通一些关节,我如何快得起来”
“倒是难得的实诚。”蒙恬笑骂了一声,“前一日半,行了足足十五日,后一日半又仅行了一日。如此说来,你必是将那些关节想通了吧”
“确实想通了些许。”
“仅是些许”
“心血来『潮』之事,自然仅有些许。”
蒙恬了然点了点头“既如此,权且说来。”
“嗨”李恪自信一笑,朗声回答,“直道,秦之血脉也。如今血脉未通,宵小横行,小子欲请城一座,邀兵五千,『荡』平库不齐之匪患如此一来,直道安然,小子立功,大秦也能借此收获一片政通人和的肥沃牧场。此一举三得之善事,望将军,成全”